早年苏、薛两家尚无嫌隙时,他都能袖手旁观,现如今遭难的是多次与他作对的薛胜义,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出手相助?
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仁慈的了。
苏夫人驻足在拱门外,听着里面的笑声有些晃神,恍然间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她也是急慌慌去求苏铭祠出手相助,苏铭祠是怎么说的呢?
这个她一直崇敬爱慕着的男人说:“清者自清,若是岳父与兄长是清白的,肯定不会出事。若是他们当真犯了事,我也救不了。”
他柔声唤了一声苏夫人的闺名,“阿芙,就算我能舍身相助,也要替儿子和咱们自己考虑一下后路。”
苏夫人一辈子没什么主见,以前听父兄的,婚后听苏铭祠的,顾着儿子未来的前程,当时真的就闭门不出、不管不问了。一月后,得到了薛家清白与薛老先生病逝的消息。
苏铭祠带着苏夫人前去拜祭,苏铭祠没能进薛府城大门,苏夫人却是被请了进去。
但薛胜义并未看她一眼,只是望着堂前灵位轻声道:“阿芙,拜过父亲之后你就走吧,此后你不再姓薛。”
那之后数年,薛胜义都没再肯见过苏夫人一面,直到她趁着苏铭祠有事离京,夜闯薛府,哭着与他说了抱错孩子的事情,这才重新暗中联系起来。
院中竹叶上残留着的水珠颤动着滚下,砸在青花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苏夫人在丫鬟的提醒下回神,她摸了摸眼角,指腹传来了湿润感。
然后转身遮掩地叹了口气,问道:“少爷在院子里吗?”
上一次苏铭祠不肯帮忙,这一次肯定也是不肯的。但是没关系,现在她有了儿子。
苏夫人去寻了苏止瑜,让他去帮帮薛胜义。
苏止瑜声色平静地听她说完,道:“我帮不了。”
“你怎么帮不了?你是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谁不得给你几分面子?”苏夫人情绪激动,抓着他的手臂道,“他是你舅舅!你得帮他!”
“我今日一早已与陛下辞了大理寺的职务。”苏止瑜平声静气地说着,“自请去北边任职,手中事情交付完成大约需半月时间,届时将带着楚楚离京。”
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般让苏夫人怔住,半晌,她声音打着颤道:“你、你爹答应了吗?”
“不需要他答应。”苏止瑜道。
苏夫人不知所措,死死地抓着他尖声道:“你怎么能不听你爹的话?你怎么能舍弃了大好前程去那鬼地方!你疯了是不是!”
苏止瑜低头看着苏夫人,她神色激动,满面难以置信,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玉儿十三岁起,你给她吃了一种药,是舅舅给你的,是不是?”
苏夫人神色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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