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或出差或住酒店,季宁一直没回,不可否认,有躲避的意味。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夜色已经完全沉下来。
黑得浓重又滞闷。
早已过了正常下班时间,东格大门口只余空旷的风。
银灰色车子线条流畅,车前灯笔直地割开空气,何学新站定在那束光里。
光线雪亮耀眼,逼得他眯起眼,却没有退开半步。
空气沉寂了一会,车门缓缓打开。
何学新站在原地不动,光照得他脸色有些发白,头发垂了几缕在额前,看起来有些颓然。
一双眼睛却森寒地盯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车门没关,严北承抬腕看了下时间,语气平淡。
“我只有五分钟。”
何学新唇紧紧抿着,深吸了口气,开口:“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或者跟她说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到此为止吧。”
光雾泛滥里,严北承一手搭车门,另一手插兜。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面上没什么变化。
也没应声。
何学新:“如果你想要女人,应该很容易,宁宁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生。”
“而且她念旧,即使现在被你一时迷惑,也不可能从心底里抹去我。我们在一起三年,你作为我们共同的同学,应该了解,她生命里有多少有关于我的记忆。”
严北承闻言,这才有了点反应。
他懒懒抬起眼皮,依然是那个神色淡淡的样子。
顿了几秒,不紧不慢道:“知道在她身体里留下记忆是什么感觉吗。”
暮色很沉,何学新在明,季宁在暗,不知道他听到这句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忽然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她没想过和何学新再在一起,道德上她也过不去这个坎。
况且她很清楚,她和何学新回不去了。
即使何学新愿意重新接纳她,他们再在一起,也不会是以前的状态。
与其最后那样分开,她希望止步于此,留住彼此最美好的一面。
可是连最后这一点愿望,都被严北承无情地撕碎了。
以这样一种漫不经心的方式。
一月份的寒风吹过,冷意渗透皮肤,像是浸到骨头缝里。
两人身后几步远处,季宁就那么别开脸,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动不动,不知道何学新有没有看到她,也没有勇气去看何学新的表情。
没过一会,有脚步离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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