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他头微微垂下,骨节分明的手稍抬,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袖口卷起,腕间铂金表微微反光。
季宁愣愣地看着他优雅斯文的动作。
然后,听到他似乎轻叹了口气,略低的声音说:“季宁,你那点胆量是不是全用来对付我了。”
季宁的心倏然一紧。
周遭喧闹,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已经察觉出什么了么?
不可能。
几乎是这个念头冒出头的瞬间,就被季宁掐灭了。
——如果真察觉出什么,严北承还能轻松闲适地跟她在这儿闲逛?早一口下去咬死她了吧。
季宁定了定心神,觉得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他这句应该单纯指的是她之前捶他和凶他那次。
眼下情势危急,也没有给她思索更多的时间,身后那帮花衬衫已经慢悠悠逼近,一个个神情阴狠不屑,渐渐成包围态势将严北承堵住。
眼见着一只手从后面倏地挥过来,就要打到严北承脑袋,季宁心口骤然一跳,下意识地喊:“小心!”
严北承一个利落侧身的同时,直接握住花衬衫挥来的那只手,几乎又是同一时间,一脚下去精准踹向他的膝窝。
“扑通”一声,花衬衫直直跪在季宁面前。
“……”
一套动作迅猛又流畅,季宁包里防狼喷雾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剩下几个花衬衫被稍稍震慑住,相互对视一眼,边用季宁听不懂的语言啐骂,边招呼大家一起上。
季宁的心再一次悬到嗓子眼。
耳边是各种碰撞的声音,眼花缭乱间,一些人被撂翻在地,痉挛般地缩着身子,痛苦哀嚎。
战况胶着,其中一个见从严北承那儿讨不到半点好处,狗急跳墙般忽然朝季宁这边望了眼。
冷不丁对上那道狠戾的目光,季宁呼吸一滞,脸上血色瞬间褪净。
来不及反应,一只带有刀疤的胳膊朝她伸过来,似乎搭上了她的手臂。
手中防狼喷雾落了地。
季宁闭眼,下意识地喊:“严北承!”
三个字尾音未落——
“咔嚓”一声,耳边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季宁手脚发软睁开眼,视野里是刚刚那只刀疤胳膊,不过已经在严北承手上变了形。
严北承的手还是干干净净的冷白色,不过上面青筋隐约可见。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打起架来意外地熟练又利落,而且下手格外的狠,很快季宁便再次捕捉到清脆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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