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收回成命!”
连呼三声,声声叩首。
“你可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下场?”
竟是有些熟悉的声音,应寒猛然抬头,看到的却是赏梅那日的女子,居高临下,目光凌冽,咄咄逼人。
他终是没有想到,自己到最后,会是这样的天命。
缧绁之厄,锒铛入狱,状元名号废除,冷酷刑法加身。违抗圣命本应是死罪难逃,南邑公主最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放他离去。
同窗好友名列探花,知应寒被释放出狱,即刻去接他就医,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不过好在是得以保全他这条性命。
友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连连叹息道:“应寒,你这又是何苦呢?”
可应寒却是笑了:“所求之事不同,若是遵了皇命,荣华此生,便也是最大的痛苦。师兄,替我准备套深色的衣服,再备一辆马车可好?”
“你的伤根本就还未愈合完全,纵然有十万火急之事,不能等身体康复之时再走吗?”
他望向远方:“思之如狂,我心亦苦,不如归去。”
天亮之时,他已启程,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伤口渗出血渍,不过好在衣服颜色够深。
只要他佯装无事如往昔一般肆意欢笑,便也能瞒住他的阿琼,他的傻阿琼。几日奔波之后,应寒终于回到了姚村。把马车停靠在村口。
因并未荣归故里,有些愧对父老乡亲深切的盼望,便先披了一斗篷,遮住了面容走进了村子。
一切还如从前那般,景色依旧,乡音无改。
他低头走着,听着路上行人谈天说地,说着邻里间谁家嫁娶,谁家发迹,谁家又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诶我说,宁珏那小子自打娶妻以后,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很啊!”一个男人扯着嗓门说着,应寒因此听得很是真切,也很是吃惊。
不由得怔在了原地,可没多久也回过了神。
笑着摇摇头心道:“自己在外都已三年有余,应珏自然应已觅得佳人,只是还不在书信提及,怕就想看他回来知晓这番吃惊的样子,差点就被他戏耍,让他这点小诡计得逞。”
他偷偷抬起头看了一下,发觉离家的方向愈来愈近,内心也愈发欣喜,抬脚打算继续前行,却是听到:“人逢喜事精神爽,应珏娶到语琼那么美的女子,能不意气风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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