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头蹙眉描绘着什么,朦胧的光将他单薄消瘦的剪影拉得欣长。
不知是不是错觉,齐晚寐竟然觉得,他立体清冷的侧脸多添了几分柔和和烟火气。可是再好看的皮囊却藏着一颗无情的心。
齐晚寐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十年前对晚玉见死不救。
案桌前,三寸无脸怪木偶安静地躺在一侧,须臾,东方衡笔尖一收,宣纸上勾勒出的竟是一枚三瓣红火印,和齐晚寐血契咒印记一模一样!
难道东方衡知道了血契咒的事?
还没等齐晚寐推理完,两个字砸进耳朵。
“进来。”
左顾右看,空无一人,齐晚寐只得是被发现了!
眼下,她只有装疯卖傻,找机会拿回木偶才是正经。
于是,她快速提着小裙袍朝东方衡奔去,双膝一软,跪了!
“仙君,仙君,小女子求你,把这个小木偶还给我吧,它真的不值几个钱的,我夫君已然故去,唯独奴家一人苟活于世,如今只有此物能聊表相思,确实遗失不得。求你了!”
她又是一磕,哭得梨花带雨:“仙君啊——求您大发善心啊!”
齐晚寐说完又拉着袖口清了清鼻涕,哭声越发放肆,仿佛在彰显这十年没退步的演技,可却在上气不接气中听到一句话。
“今晚早点睡,明天赶路。”
齐晚寐表情一僵:“赶路?去哪?”
“当然是去查鬼婆婆现在身在何处!”水墨折扇啪的一声,门外,东方怀初擒着笑意,款款来到两人面前,略有玩味地瞥了一眼东方衡,“我们总不能任由她野在外面,那得祸害多少芸芸众生。小师兄,对吗?”
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这两人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东方衡没有反驳,也就代表着他其实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等等,为什么是我们?
齐晚寐清醒过来,这种时候当然是能溜则溜,省得被发现后直接被抽皮扒骨,东方衡这头雪狮张牙舞爪起来是可以把她撕得粉碎的。
“小女子无德无能,也不能帮衬二位仙君,还是算了吧。”
“我小师兄在大殿上可说了,鬼婆婆现身清水村却无端隐遁,你是唯一还残存着她魅气的人,带上你,我们找到鬼婆婆的机会会大很多。”东方怀初偏头一笑,“再说,你已经是我小师兄指定的双修道侣了,往后要你帮衬的事还多着呢。”
什么?!!!
齐晚寐下巴瞬间拉得很长。
东方怀初扫了一眼齐晚寐头上的白梅玉簪:“不用惊讶,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整个道门都知道了!要不然,你这嫌疑怎么会洗得比雪还干净?”
所以,逃过一劫,不仅因为齐沁戳的血洞,还有东方衡的担保?
齐晚寐惊恐地瞄了一眼木头一般的东方衡,温婉的假笑绽放在嘴角:“小女子已许愿常伴青灯,实在不能与道门之人双修,况且,小女子福薄缘浅,实在不堪与少衡君匹配。”
“那不行,明正殿前,诸君已然见证!”东方怀初跟个老妈子似的,语重心长补充道,“你还想抵赖不成?始乱终弃,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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