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越流越多,近乎将齐晚寐和东方怀初的衣衫全数染红,怀中齐沁苍白无力:“我主意已定,有舍必有得,多言无益,只会徒增烦恼。”
这么多年,我对自己如此狠毒,早已习惯。
只是,我们舍不得你们。
犹记得十年前的冬至,那晚,秘天院的食斋里,满桌美食,温气腾腾。
所有人将心愿宣之于口。
我说:“吾一生所求,匡扶正道,光耀齐氏!”
那时,烟花下,四位少年同时伸出了手。
齐晚寐自信笑着:“十年!我们一起等下一个十年!”
璀璨光点散开,模糊的视线中,昔年仿佛一切就在眼前,可我却要失约了。
齐沁眼眶染满了不舍,连挤出来的声音都是颤颤的:“十年之约,二斋相聚,我怕是要食言了······”
东方怀初紧紧地抱着齐沁,早已是泪湿衣衫:“阿沁······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你答应过,我们要长居长明岛,赏花看湖,吟诗作对的!你答应过的!”
就在不久前,香雪海脚下,漫天大雪中。
齐沁看似说着冷言冷语,其实早已通过传音术告诉东方怀初,她要做的事。
他这才知道她要布一个假死之局。
他没打算拦她,从来她做任何事,他都无条件支持。
但这一次,他却预感到了一丝不祥。
所以他提了一个要求。
“等一切结束了,我们要长居长明岛,赏花看湖,吟诗作对。”
只要有牵挂,有承诺,想必她定然不会舍得拿命去赌。
东方怀初如是这样想。
那时候齐沁应了一个好。
可眼下冷冽寒风过境,却碎了所有的承诺,刮得人心都在发寒。
“你那么吵,还是另寻良人折磨吧,我可受不了······”
齐沁口不对心的话落下,东方怀初将她再次抱紧,恨不得融入骨髓之中。
“阿沁······”
齐沁的目光碎裂而涣散,看着东方怀初一双通红的桃花眼,恍惚间看到了十五岁那年,两人一起堆的那一只雪兔,栩栩如生。
这十年,她沉在黑暗里,独自带着伪装的面具,踽踽独行。
快撑不下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那双桃花眼盛满了风流的笑意,像极了一盏明灯,驱散黑暗。
一晃十年已过去。
齐沁艰难出声:“怀初,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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