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他无可避免的生出愧赧,却始终无法理解这种做法。他素来不重口腹之欲,她又何必大费周章?
如今时过境迁,才琢磨出些异样滋味。她是开心吧,只是接了他一碟果子便心情大好。
或者,她喜欢和自己一起用膳?
荣时终于拿定主意,要不今晚就与她一起吃饭吧。如果她需要的话,以后每天他都可以与她一起吃饭。
他以前回来的晚,她都已用过了,今日倒还来得及。
他从竹楼出来,急匆匆往萱玉堂赶,不曾想迎面看到荣炼拿着钓鱼竿在荷塘边玩耍,他想起今日是查考小孩儿功课的日子,当即把人叫了过来。
荣炼今日特意复习过,自然不惧,可依然被荣时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叔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他往常都是过了酉时才回来的。
而且不知为何小叔看起来有些浮躁,他没有跟往常一样,渊渟岳峙,默然伫立,反而在原地踱来踱去。那灰蓝色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浮动。
荣炼本来不慌,却硬是被扰乱了思路,他还以为自己有哪里背错了,越背越不安,背到后面磕磕绊绊。
“两刻钟后再来找我背诵。”
荣时冷了脸,拂袖而去,荣炼懊恼的直跺脚。
林鱼早上炸的油条还有剩下,现在气温高,过夜就会坏,于是熬了一道杏仁核桃露配着,准备把油条消灭完。
太阳落山了,热量还未消散,稍微一动就出汗,她让红烛不必打扇了,把窗户打开。
这一抬头却发现荣时正从垂花门外转进来,一身袷纱单衣,银冠束发,似是畏热的缘故,他把折扇斜斜举起来,挡住了半边脸,宽大的衣袖也滑落到小臂。林鱼几次见他都端庄的很,这偶有放纵,恰似芙蓉倾仄,别有一番风情。
她收回视线,提醒红烛:“三爷来了。”
红烛立即收了笑脸,肃然而立。林鱼哑然失笑,看,就说温润美人是假相,不然家下老幼为何都闻风丧胆。
荣时打起帘子,看到林鱼正在桌边坐着,嘴角一点笑意若有还无。
她不动,倒是红烛和其他小丫头行礼问安。荣时挥手让她们退下,视线落在林鱼脸上。
荣时素来敏锐,他看出林鱼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依然温和,看着他的时候带点怯生生的戒备,虽然态度和缓了些,但距离却仿佛更大了。
她房间里的百宝架上还放着那个缠丝玛瑙碟,好像当年收下果品后,这个碟子就被她珍而重之的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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