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说两句,舒望亭握着小孙女的手先是紧了紧,又慢慢松开,眼皮一点点合上,呼吸渐平,直至没有。
舒安趴在床头哭个不停。
舒平劝了半天才劝住。
陈竹青帮着她们家弄完丧事,又陪着舒安去后山的坟地整理墓碑。
做完这些,医科大那边已经放暑假了,舒安不需要再去。
她送陈竹青去车站。
闽镇这一年修了新路,骑自行车到县里比原先更快了。
但陈竹青深一脚,浅一脚的,骑得很慢。
那日在病房,他觉得舒安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可舒爷爷病逝,他们家有太多事要处理,陈竹青没找到机会问。
两人走到车站,舒安将行李袋交给他,“谢谢竹青哥哥陪我回来。”一遍谢谢不够,她郑重地弯腰又道,“麻烦你了。”
这一年里,她对他一直很客气,无论他做什么,舒安就像被惊着的小鸟似的,怯生生地同他说谢谢。
虽然她说会把他当哥哥,但兄妹间根本不是这样相处的。
陈竹青勾住她的手腕,轻轻捏着。
舒安顿了顿,没有挣扎,只是迷茫地抬眸看他。
引起她的注意后,陈竹青松了手,“那天在病房,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那句没来由的叮嘱,忽然从脑袋里闪过,舒安红了脸颊,支支吾吾地回:“没什么。爷爷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陈竹青淡淡一笑,从背包里拿出两本英文小说给她。
“来的时候随手拿的,借你解解闷吧。”
舒安的英语水平赶不上他。
陈竹青估摸着这两本书,她半个暑假能看完。
若是开学,她说得上书里的内容,说明这件事在她那应当是过去了,能看的进书了,若是对不上,那就是还没从悲伤里缓过劲来。
“嗯。谢谢哥哥。”舒安将书紧紧抱在怀里。
原先陈竹青还会纠正她爱说‘谢谢’的毛病,后来就任由她去了。
他把手一扬,手肘弯起,手背贴在肩膀,行李袋就那么松松垮垮地勾在背后。
陈竹青啧了声,“只说谢谢?没了?”
舒安扬脸,认真道:“哥哥再见。”
陈竹青满意地点头,“嗯。开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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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舒望亭去世,舒奶奶就陷在悲伤里无法自拔,很快也病倒了。
病床前,舒奶奶目光和蔼,搭在孙女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她宽慰道:“时代的错别怪在人身上。陈竹青,待你好吗?”
舒安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泪眼婆娑地点头。
舒奶奶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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