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小的社员受不了,弯腰呕吐起来,他们中有些人虽然平时喜欢占便宜,嘴巴子碎了些,但从来没有想过杀人。
一想到这些年和一个杀人犯一起上工,想想就心里发怵。
后面的话刘奋斗没细说,不过经常和新闻打交道的许久年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往半山腰的火车站走时,许久年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周寡妇时隔多年被指证杀人这件事其实分析起来一点都不难。”
香茶眼中冒光:“笔友哥哥都清楚了?”
“嗯。”
许久年点头:“无非是秀娥爹当年想回城却不想带着周寡妇和女儿一起走,周寡妇恨而杀人,不巧,杀人时被二妮爹目睹,男人性本淫,周寡妇担心事情暴露只好和二妮爹苟且。”
“又不巧让半夜出来偷玉米的王如男撞见了,王如男之所以当时不说,也是怕自己偷窃玉米的事被人发现,只好装没看见,无奈高烧胡言乱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吐了出来…”
香茶:“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枝繁有些佩服许久年,只听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捋得如此清楚。
三人爬上车站,此时火车还没来,三人便席地而坐吃起赵老三准备的竹筒饭。
吃饭时,许久年问起赵枝繁在市局的工作情况,得知赵枝繁现在只能拿一半的工资,且这种日子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除非赵枝繁拿到工农兵学员的称号。
许久年笑着鼓励赵枝繁:“你的那篇防雷文章我有看,写得相当好,你在这小山村消息闭塞,怕是不知道外边人对你的评价。”
香茶嚼着冒有竹香气息的糙米饭,腮帮子鼓鼓的,含糊地问:“是不是好多人都夸我枝繁哥哥聪明?”
许久年手指蹭掉小姑娘脸颊上的一粒米饭,笑道:“对。”
赵枝繁脸有些发热,他已经在尽力的纠正自己寡言少语的缺陷,但还是比不上城里来的许久年能说会道。
“慢慢来。”许久年开导赵枝繁,“我以前和你一样,一棍子下去蹦不出三个字。”
“看不太出来…”赵枝繁如实说。
香茶插嘴:“笔友哥哥刚和我认识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嗯,好,没’……”
香茶假模假样地学许久年以前的说话方式,逗得赵枝繁抿嘴一笑,这回换许久年脸发烫了,在欢笑声中,三人吃完了赵老三准备的吃食。
火车要到下午三点左右才能过来,他们这么早过来其实有别的打算。
——他们仨要给钱火狗和赵福子放风。
考虑到洪涝要来,许久年便提议赵老三多储备点粮食。
“大雨一旦降下来,今年的庄家大抵是没了…”
赵老三叹气,祈祷雨能小一点,别到时候淹得一颗粮都不剩。
许久年不想吓赵老三,在他的梦里,这一片山区不久后会成为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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