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倏而笑开,如同雪后初霁的融融日光,他的面色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被这笑容映衬,倒是平添几分温煦的意味。
“雪夜难行,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沈姝的额角沁出冷汗,她瞧得清清楚楚,温桓眸中没有半分笑意,那匕首也还不偏不倚地架在她的颈间。
温桓打量着她的神色,笑意愈发深了些,语调散漫,如同话家常般:“抖什么?屋中很冷吗?”
沈姝:“...”
虚掩的轩窗终于被风吹开,雪粒自被裹挟着冲进屋中,榻前的帷幔翻飞起来。
温桓恍然未觉,仍旧垂着头,静静等着沈姝的回答。
沈姝深吸口气,此时着实没必要同温桓对着干,否则时机未到,她的小命先丢在此处了。
她如实道:“很冷。”
寒风自领口灌入,她不可抑止地抖了抖。
温桓的面上的笑容愈发深,看起来对这答案十分满意。
“再忍忍,一会儿就不冷了。”他顿了顿,语调柔和,如同哄孩提入睡,“再也不会了。”
沈姝:“??!!”这再也不会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吗!
温桓微挑着眉,面上露出些隐隐的兴奋。
沈姝叹了口气,看来她想得不错。
她觉得自己得主动些:“太傅方才问我有何见教,见教不敢当。”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剧烈地咳了几声,其后嗓音哑下来,声音微弱,似乎是被寒风吹了嗓子。
她艰难开口:“大人能离得近些吗?”
温桓垂眸瞧着她,片刻后,从善如流地俯了俯身。
“你说。”
沈姝没什么可说的,她极快地抬手贴上温桓的额头。
温桓大概早就料到了后续,眉梢都没动一下,望着她的目光如同瞧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她要不了他的命。
沈姝笑了,她本也没打算要他的命,要了他的命,她也回不去了。
横在颈间的匕首倏尔一松,很快地坠落下去,发出一声钝响。
两人同时向下倒去,沈姝的手始终贴在温桓的额间。
系统终于按捺不住:“你要入梦?”
沈姝抬头瞧着云翳后头的月:“子时已过,十五到了。”
她顿了顿:“反正跑不了了,先把正事办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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