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哄笑起来。
沈姝抿唇去看温桓,本以为少年的面上会浮出什么恼怒神色,却见他很认真地在听,面容平静,神色堪称温和,甚至闲闲剥了粒莲子。
她轻声说:“他们是在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温桓摩挲着袖中的三枚银针,面上浮出温煦笑意,片刻后,点了点头。
他一向不同死人计较。
他将剥好的莲子送入口中,手腕微翻。
孰料银针还未脱手,沈姝已先一步站起身来,挡在了他的前头。
温桓手上动作一顿,眸光闪了闪。
沈姝的面上带了愠怒神色。
系统终于吱了声,很是焦急的模样:“请宿主...”
它的声音被沈姝打断,沈姝冷眼瞧着隔壁桌的三人:“道歉。”
这是要替他出头?温桓收起手中的银针,饶有兴味地看过去。
在这世间,有人惧他,有人厌他,有人避他如蛇蝎,有人弃他如敝履,唯独没有人想要挡在他身前。
他也早已用不着别人挡在身前。
这倒是个颇为新奇的体验。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能瞧见沈姝红透的耳垂和绷得紧紧的小脸。
小姑娘大概没同人打过架,温桓想,她此刻多半是紧张又有些害怕,一会儿就要为方才的冲动感到后悔了。
少年又剥了一枚莲子,握在掌心把玩,安静地等着沈姝退开。
她会同所有人一样放弃他,只不过因着一时的心软,在他的前面多站了一会儿罢了。
对于这些,温桓早已习惯了。
然而,沈姝垂在身侧的拳微微发颤,却倔强地瞧着邻桌的三人,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歉。”
被唤作老六的男子将酒碗重重一撂,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哪儿来的小丫头,到这里来多管闲事。”
他一抬眼,瞧见坐在一旁剥莲子的温桓,气势不由先弱了半截。
镇上的人都听说这少年颇有几分狠劲,几年前东街的陈二不知如何招惹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睡梦中被人卸下只手臂来,血染了半张草席。
官府查了数日,没找到半分线索,只得将之归为一宗悬案。
后来坊间传言,说有恶鬼护着温桓,陈二的胳膊便是被恶鬼给卸了。后来又陆续发生了几桩事,彻底坐实了这传闻。
他们也只敢私底下嚼些舌根,没人敢当面招惹这小杀神,瞧见都要绕着道走。
不知怎的,今日偏巧被他撞见了。
老六不动声色地去打量温桓,少年自始至终都在垂头剥莲子,剥得认真而仔细,仿佛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老六心中奇怪,不过瞧着少年漠不关心的模样,加之先前吃了许多酒,他的胆子也放大了些,上前去抓沈姝的手腕,口中便有些不干不净:“小娘子,这凶巴巴的模样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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