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桓先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竹笛,加之这是个易学难精的乐器,入门并不算难,他很快便学了三四成。
夜色深了,沈姝着实有些困倦,收拾好食盒准备回去。想了想,她留了一碟胡饼在桌案上。
少年立在窗边,披了一身月色。他垂头吹着笛子,似乎对这边的动静无知无觉。
沈姝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了,拎着食盒悄悄走了出去。
行至门边时,笛声突然停了下来,温桓的嗓音淡淡:“走之前同我说一声。”
沈姝回头,笑吟吟地答:“好。”
想了想,她认真道:“温桓,忧思过甚真的会提前变成小老头的,这个我也不骗你。”
“太过唠叨也会提前变成小老太的,”温桓要笑不笑地抬起头,学着她的语气,“这个我也不骗你。”
沈姝离开后,温桓放下竹笛,走到角落,将那只木雕的小猫拾了起来。
漂亮的小木雕上沾满尘灰,温桓自怀中取出方帕子,仔仔细细地将尘灰拭净。
屋中一片寂静,入了秋,连蝉鸣声都没了,只有阴风刮过枯叶的碎响,死气沉沉的。
温桓认真地修缮了下那只木雕小猫,握在指尖看了一会儿,又将刻刀转向它的尾巴。
小半个时辰后,他收回刻刀,将小木雕揣进怀中。
案上的烛火筚拨一声,温桓抽出只银签,将烛芯拨散了些。他瞧着摇摇晃晃的烛火,片刻后,起身推开屋门。
第8章 留下 原来她叫沈姝。
夜幕沉沉,温桓翻身跃上了沈姝门外那颗老榕树。
那老榕树叫那场大火烧毁了大半,幸得此地偏僻,老榕树的生命力又顽强,仍旧半死不活地立在此处,也不知等到来年春日能不能重新活过来。
温桓捡了根粗壮些的枝条,双腿交叠,手臂枕在脑后。
呼啸的夜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不以为意地拢了拢衣襟,垂头朝下看去。
窗纸上透着暖黄的烛光,沈姝的影子清晰地映在上头,她捧着本书倚在榻前,看样子是准备睡了。
果然,不多时,灯烛被吹熄了,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后,屋中陷入静寂。
温桓又看了一会,也合上眼,任风将枝杈吹得颤颤歪歪的。
夜半时分,沈姝的屋中传来一声轻呼。
温桓陡然睁开眼,目色清明,全不似刚醒的模样。
沈姝大概是做了噩梦,一声轻呼之后,屋中便再没有动静了。
温桓皱眉等了一会,摸了摸袖中那只木雕小猫。
最终,他收回手,重新合上眼,清寂月光下,少年的面色苍白,眉心始终蹙着。
第一缕曦光落下来时,少年自梢头跃下,拾步回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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