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兰因夫妻多年,岂会不知道她的性子?偏偏那人是齐豫白,那个兰因偶尔提起时有夸赞的男人,嫉妒、愤怒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所以他不顾兰因解释,疯了似的做出那样无法挽回的举动。
他看到大雪纷飞的夜里,兰因失望地看着他。
灯火摇曳,她眼里的祈求一点点变成冷漠,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双手撑在雪地上捡起那纸休书站了起来。
萧业喉间发出嘶吼般的声音,他想挣脱这个桎梏,想狠狠揍梦中的自己一顿,他想去牵住兰因的衣角,想让她别走,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兰因离开。
梦境的最后,是兰因葬身火海。
他眼睁睁看着兰因被大火一点点吞噬。
看到这的时候,萧业已经麻木了,即使他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即使他的身子已经不再桎梏,可他却依旧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军账外头是晨曦破开灰蔼的云层,泻下层层金光。
难得一个好晴日,萧业却仿佛身处凛冬。
周安打帘进来,看到萧业居然还没起,不由面露惊讶,“您怎么还没起?”
他说着给人准备洗漱的东西。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萧业的声音,“周安。”
“在。”
“你相信轮回吗?”
“什么?”
周安一愣,“轮回?”他重复萧业的话,见他闭目点头,他摇了摇头,答道,“不信。”
“是吗?”
萧业沙哑着嗓子说道:“我以前也不信。”
……
兰因不知道萧业发生了什么。
她太忙了,天还没亮,她就起来沐浴洗漱,然后由全福太太替她梳头开面,才换完婚服,过来参加婚礼的亲友也都过来了,不大不小的一间屋子挤满了人,李簪月、萧思妤、周朝芳姑嫂,汴京城里但凡数得上姓名和兰因有些关系的今日都过来了,她的婶婶和二舅母、三舅母也来了,大舅母虽然人没到,但礼也送到了。
这会几位长辈和王氏以及兰因的外祖母在外头招待宾客。
兰因则在屋中和李簪月等人说话。
陪着她们说了会话,眼见时间快到了,兰因被人带着去补妆的时候抽空问了一句,“沈鸢还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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