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抖动声,时空旅人觉得要是自己够勇,完全可以直接进去(但她没那个胆)。
直到帕特里克亲自打开门:他在她等的时段内穿好外衣并将扣子扣到了最末一颗。
白月轻扶着微晃的裙身,迫不及待走到了卧室温柔如水的灯光下:“我想给你看看!”
浅色调的立体绣花裙子,不是那种要垫出臀部的克里诺莱特式长裙,是她喜欢的弧度均匀的大裙摆,在二十一世纪一般只有新娘才会穿的那种。肩部也没有夸张的大垫肩,而是更加符合东方女子的柔和设计,没有紧身胸衣,但外裙的腰带和抽带也能营造出修身效果:还是有曲线存在的。
连帕特里克都绕着她转,表示他以前给她的衣服确实不如这件适合她,不过这件也是他买的。
白月舍不得就这么换下去,更不舍得就这么走,她还有些不适应裙撑,小心翼翼地在卧室里踱步:“说起来,我到没怎么来过你的房间,这还是第二次。”
然后她注意到了他的床。
“什么材质的?”她不确信地伸手摸了摸。
“哦,就是棉被。”
他在床沿坐下。
“会不会太薄了?你就盖这个吗?”
白月难以置信地又掀起一角,现在深秋快入冬,这种厚度也就初秋能舒服吧?
她想了想:“床下有加热装置?”
“没有。”
然后是沉默。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局面会变成这样?她不过就是想让恋人欣赏自己穿着心仪裙装的样子,现在他却外衣都没脱就裹着被子躺下了还是背对她————活像她以前被压轴题深深打击后怀疑人生的样子!
“哎帕蒂,”白月用手轻轻戳他后背,“这样会很冷吧?”
帕特里克翻身面对她,眼神却不对上,其实他一直维持倾听的态度,就仿佛她提出来的真是什么费解的问题。
“确实保暖欠缺,但不至于感冒,而且我也习惯了。”思考良久,他才给出回答。
“为什么呀?”
“……”
这又是什么发展?
灯影间英伦青年垂眸沉思,原先面对恋人温柔的微笑早已不见,换作一层迷思之雾,就好像是他面对的不是出于好心的疑惑,而是哥德巴赫猜想、费玛大定理、四色问题等贯穿近现代的世界级难题,让每一个胸怀大志的学者绞尽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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