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弟,戏过了。显得我不像是个师姐,反而像个压迫后辈的女魔头。
她就着剑鞘将少年拽起,换个话题:“我观你剑法,有些季师叔曾经的影子?”
少年欢喜道:“正是,季峰主醉酒后时常指点我,得知我拜入山门时是孤儿,还赠我姓名叫谭余。只可惜,被路过的周长老大骂一顿,改为如今的名字。”
谷粒:“……改,改得好。”
几步之遥,月下的圣僧被这对话逗得轻笑一声。
没人知晓佛子竟然笑了,谷粒的注意力放在谭师弟一双漂亮却黯然无光的眸子上。
她下意识伸手摸摸师弟脑袋:“眼睛会痛吗?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
谭师弟受宠若惊,摇了摇头。
谷粒又问:“其他同门有逃出来的吗?”
少年不由垂下脑袋:“仅我一人。”
农家地上,总粘着一层细沙。念无相踱步靠近时却没发出一点声响,他落定在谷粒与谭师弟之间,单掌行礼:“或许,衲僧可以治好这暂时性的眼疾。”
谷粒惊喜:“那你快瞧瞧。”
说完,她退后两步,正对上罗汉僧巴巴捂着肩头,怒目圆睁的憋屈表情。
她讪笑着又补了句:“这位罗汉堂的长老,佛子也一并瞧瞧?”
念无相一手覆上谭师弟双目,淡淡道:“不必,罗汉堂所修怒目金刚护得住本命元神。”
谷粒:“……”
感受一下背后罗汉僧的怒视,她没敢回头。
念无相当真有些奇怪之处。
从没听说禅宗出过医修,藏经阁内或许留有一些药典,却也绝非如今这样空手触碰便可以治好的神迹。
谷粒甚至没有察觉到念无相身上有任何灵力波动。
她只看到和尚掌心处恍惚间溢出一丝黑色煞气,仔细分辨时,却又半点也不剩了。
念无相收了手,侧身望向谷粒:“应当已经无碍了。”
果然,谭师弟再度睁眼,惊喜之色已经说明一切,少年有礼有节,听六师姐先前的话已经明白,这位便是誉满仙门的白衣无相,连忙施以三清礼:“谭一余多谢佛子相救,日后若有需要,定当结草衔环来报。”
念无相便只轻轻摇头。
他唇色比不上先前红润,衬得面色越发苍白,谷粒难免追问:“那血雾里的东西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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