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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朱辞远所料,这群宫人在冷风里冻久了,都小声嘀咕埋怨起来。
“他犯了错倒是连累我们在冷风里吹了半天,真是晦气!”
“谁说不是呢。上任第一天就惹出了一堆祸事。还是近身侍奉殿下的,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估计是给上头送钱了吧。”
“这么有钱怎么还犯了吴公公的法?我看呀,他往后没好日子过了。”
“谁知道呢。”
……
怀恩已跪得有些昏昏沉沉,背上油烹火烈似地疼,她察觉到背上的衣已经被抽裂开了,生怕裹胸被人瞧见,只忍着疼把棉袍往上拽了拽。两条腿早已没了知觉,这一动弹两腿便如万蚁啃噬。她低垂着脑袋不知道要怎样熬过剩下的时辰。这些天虽然没有下雪,可到底入了冬,太阳一落,便冷得人牙齿打颤。她到现在只吃了一顿早膳,现在是又饿又冷又疼。怀恩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八成是发热了。只是再难受她也不是聋子,那些人的话自然都多多少少听到了。
她原本觉得那吴祥叫宫人来观看左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借着打罚自己的机会立威。可现在这些人陪着自己在冷风里站着,只怕怨恨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此番他又将她的脸面在众人面前扔在地上踩,往后不必他亲自动手自有拜高踩低之辈替他出手!好阴毒的心思!
自己不过是泼了他一身水,短缺了敬银而已,真是个小肚鸡肠的老阉竖!
到了酉时,众人终于嘀嘀咕咕地散去了。没人来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自然没有人来扶怀恩。
待人都散了,怀恩一屁股坐在地上,试着动动僵麻的双腿,疼得眉头打了结,连连倒抽冷气。展了腿踞箕坐了许久才缓过劲儿爬了起来。倒是颤颤巍巍扶着墙到拐角处的时候有个小太监塞给了她一根拐棍。怀恩抬眼看他,瘦了巴几的小脸,灰仆仆的圆领袍,应该是这宫里最底层伺候的人。
怀恩道了谢刚想问他名字,他便跑掉了。估计是怕被人瞧见吧。怀恩看着手里的拐,总归在这世态炎凉的宫里找到了一丝安慰。
冬日里白昼短,怀恩摸着黑搀着拐到了尚食局。
“小柳儿!”怀恩一眼认出了端着盆水准备往里进的小宫女。
“怀恩哥?”小柳儿转头看他,吃了一惊,“你怎么落得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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