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愈发闷热,宫女玉茗替她扇着扇子。郑晚娘只觉这几日心神不宁,总似要发生什么。
突然外头一声闷雷响起,害得她惊悸了一瞬。转眼间方才还晴朗的天儿此刻已是乌云密布,果然不一会儿便下起了一阵瓢泼大雨。
她不想再躺在榻上,便让明玉扶她起来。她遵着太医的嘱咐,每日都会在这房里绕上几圈。明玉见她心绪不佳,一边小心扶她在房内缓步走着,一边小心宽慰着。
郑晚娘倒是无意间扫见了那小几上的盒子。四四方方的一个木盒,瞧着是红枣木的。她蹙了眉,转头问向玉茗:“那是什么?”
玉茗看了眼,状似无意的回道:“好像是方才小太监送来的,说是厂督从广州给娘娘寄了些奇巧玩意儿。方才娘娘在午睡,并没打搅娘娘。”
郑晚娘一听,眉头倒是舒展开来。她一步上前,忽的来了兴致,要将那木盒打开。
她想往年里他无论去了哪,他总会让人给她捎些上些物件来。有时是些精美昂贵的首饰,有时则是一些比较精巧奇特的小玩意儿。听说广州那里,异族人颇多,倒是不知这回能给她淘回什么新鲜玩意儿。
她还想着,便拨开那金属片,将那木盒打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冲入她的鼻腔中。
“啊——”
她猛烈地尖叫起来,连连后退,整个人突然就跌到了地上,木盒也随着她的动作滚落到了地上,里头那颗带血的人头咕噜噜的滚了出来。那眼睛似乎还张着看着她,正是江剡的人头!
头颅再次撞入郑晚娘的眼睛,她忽觉得腹如刀绞,整个人却剧烈的颤抖起来:“江剡……江剡,终究是本宫害了你,本宫害了你啊!”
这句话好像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眼前的光景越来越黑,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腿间缓缓流出来。
她转过身想喊出一句什么,可整个人终究软绵绵的倒了下来。玉茗见状也是害了一跳,可转眼间她便看见了贵妃裙上的血色一点点晕染开来。后来那滩血越流越多,几要将那粉色的裙子染成鲜红。她这才慌张朝外叫道:“来人呐,来人呐,叫太医!叫产婆!娘娘不好了!”
忙有外院的小太监听到消息,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这瓢泼的大雨里。眼下不过是下午,天色已然暗沉了下来。小太监顾不得身上顺流而下的雨水,慌慌张张的往太医院跑去。
天边一声闷雷,惊的朱辞远拿着奏折的手忽地颤了颤,心头猛的生出一丝不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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