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汝特意拿眼睇了睇不知何时停下来的众人,挂着笑,继续道,“刘某也是才得的消息,还请刘主绅莫要嫌刘某来得太晚啊。”
“刘捕头有心了”,老妇神色阴晴不明,看着刘汝细眼里毫无波澜的眼神,半晌才咬牙切齿的从参差的牙口里吐出了字,“未曾想某的名号有一日还能这般有脸面,能令刘捕头这般屈忍的,按兵不动到某出面才出来,还真是多谢刘捕头的厚爱啊。”
“不敢,不敢,刘某早说过这西街的大事非得由您来主持不可,奈何您非要推辞”,刘汝摆了下手,即刻便有一身黑绫白褂的翅帽账房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双手捧着张方案,笔墨纸砚齐备,高举在额前,稳步无风的走到两人跟前,往老妇处连递了两递。
“您看?”
刘汝抬手,细眼里满是呼之欲出的胁迫明示,“刘某当初拿这西街赌坊换您的黄桂楼三处地契,也不算埋汰您,您若早应下,也不必闹得现在这般伤了和气不是。”
“刘汝!你你…欺人太甚!”
老妇抖着肩膀,气的两眼暴突,浓黄色的眼白红丝弥漫,犹如蛛网般交织在眼珠四周,“你打着某的名号,趁着黑老皮不在,不但敢占了两家的生意,如今更是杀了黑老皮的唯一独女,一心想栽赃到某的头上,你可真是!真是,丧心病狂,无耻至极!”
“欸,这人命关天,事关王法,刘主绅您可别胡乱攀咬清清白白的刘某,刘某奉公守法,历来可从未收过谁的贿赂,这契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的也不是刘某的名讳,您老眼昏花可以,这话却不是能乱说的。”
话音未落,程三便捧着刀,站到了刘汝身侧,刘汝面色阴冷,笑意凉飕飕的觑着老妇的嘴巴,“刘某一向耐性不好,还请刘主绅早下决断,免得到时还得累及您的宝贝孙女,替您受罪。”
“哦?替谁受罪?”
寂静的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一道女声突然响起,突兀的叫一众人等瞬间警戒,牢牢握着刀柄的手青筋绷起,齐齐盯住巷尾蓄势待发。
阴暗的角落墙面斑驳,杂乱的爬满了郁葱葱的草荆,一身皂色圆领广袖袍服的女子靠在那里,徐徐的挥着扇。
薄唇轻抿,瑞凤眼若隐若现,披肩的长发只简简单单的用一根同色锦带绑着,正随着风飘逸的挡在她脸侧。
极致的白,与极致的暗,犹如一幅水墨画卷,乍然展现在众人面前,不自觉的令人收敛气息。
“你是何人!”
程三一愣后,最先反应过来,拔出刀,猛然喝问,“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诀阳城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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