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阮平朝指向了对方手腕处的青莲文身。
窝藏逃犯和窝藏□□余孽哪个罪责更重,云妈妈一双浑浊的眼睛滴溜的转了半天, 转瞬竟然哭诉起来, 脸变得飞快,比最有功力的青衣戏子也不差分毫。
“官爷, 您可要替我做主啊,这要不是您一双慧眼把这人抓出来,我们月桂楼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啊!”
说着, 她非常自然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子悄悄地塞到阮平朝的手里:“这点小钱,您拿去跟兄弟们吃酒吧。”
阮平朝甚至想笑, 这云妈妈在市井混出来的一身墙头草的能耐实在令人佩服。
他摆了摆手, 推回了对方的银子:“用不着, 你把我银票还给我就行了。”
“哎, 对对对, 你瞧我这记性。”云妈妈赶紧叫人将还没来得及兑的银票送到他手里。
惦记这么长时间的青莲教余党给抓到了, 银票还省了下来,阮平朝很高兴。
可他更高兴的是, 尹湉湉回来了。
好在尹湉湉的伤并不重,刚刚他已经叫人给止了血, 好好包扎了一通。
不过是个极小的伤口, 他却恨不得叫人把整个脖子都给包上,其中情谊可见一斑。
上回为了救自己, 尹姑娘叫那个假太监打的够呛,今日又是自己,又叫她受了伤。
这一件两件的事情,真不知何时才能一一还清。
可阮平朝并不急, 甚至还有些窃喜,欠着吧,最好能拖得对方在他身边追讨一生一世才好。
“你们先带人回府衙,将她单独关押起来,我稍后就到。”他指着尚且昏迷的月出尘对金宝银宝说道。
“主子,您还上哪儿去啊?”金宝疑惑。
“和尹姑娘……”他想说和尹姑娘叙叙旧,谁成想转身一看,方才还站在自己身侧的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尹姑娘在保定?!”金宝惊喜道。
阮平朝甚至没有力气和他多说,只重重点了个头。
他万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厚重恩情在对方眼里却分毫不是,人家连句谢谢都不需要。
她走了,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身后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
尹湉湉早已经趁乱从月桂楼离开回了对面的酒楼。
她脖子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遇见掌柜只好说是一不留神给摔的。
掌柜看她的眼神活像看个傻子,出个门还能把脖子摔了实在匪夷所思。
要不是她手艺好,估计当天就要被撵走,也不为别的,就是怕某天犯了傻再往饭菜里放些不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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