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画心里还是不舒服,就算因着宫惟的缘故,襄皇叔不说什么,可接待外国使臣,她去还是不妥,这小皇帝怎么想的呀。
就在兰画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稚凤风风火火的进了褚秀楼。
她雀跃着蹦到兰画身边,对着她的耳朵神秘道:“兰倌人,我明日和你一起进宫,我们这次进宫,可是要住上几日哦。”
稚凤说完脸上还红扑扑的,娇羞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兰画瞬间明白成康帝为何做这样的安排。
小皇帝来不了烟柳巷,是寻摸着这个机会,让她带稚凤进宫呢。
兰画垂睫看一眼稚凤腰上挂着的香囊,又勾起了心酸的往事,不过她很快平复了心情。
巫医被江湛秘密控制在昭狱,蛊虱也已召回,稚凤的这个香囊和平常的香囊无异,她想戴就让她戴着吧。
虽然知道皇帝拿自己当幌子,兰画也无可奈何,左右自己习惯了当众抚琴,在哪里都无所谓。
翌日,一辆皇室的马车悄然将兰画和稚凤接进皇宫,与此同时,北楚襄王带着北楚使团也进了京城。
白日前朝隆重的迎宾仪式结束,晚上后宫的晚宴就相对随意的多。
皇帝高坐上首,左右分别坐着两宫太后,台下出席的都是天子近臣,左边首位坐着的正是襄皇叔,江湛坐在他的正对面,宫惟则坐在襄皇叔的下首。
酒菜上桌之后,丝竹管弦声起,又有歌舞助兴,宾主尽欢,甚是热闹。
酒过半巡,成康帝忽然想到自己还请了春风乐坊的乐倌弹古筝,命人传唤兰画入场。
古筝抬进来,放在江湛斜上方的屏风前,兰画施然坐下,正对着今日的主宾—襄皇叔。
江湛近几日忙的脱不开身,直到兰画走进来,他才知道成康帝还安排了这么一出,眼神止不住黯了黯。
兰画坐在江湛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余光见他周身散发着冷气,想是这位誉王爷心情不好。
兰画也没在意,专心手下的琴弦,第一个音符一出,众人的耳朵被轻灵的乐音紧紧抓住,不约而同的转目过来,崔太后笑盈盈看着成康帝,嗔道:“你从哪里找的这位乐倌,曲弹的好,人也俊俏。”
成康帝暗暗得意,嘴上谦虚道:“承蒙母后夸奖,儿臣听很多人说兰倌人弹的一手妙音,这才千方百计的请来为襄王爷助兴。”
崔太后顺着话头望向襄王爷,想顺势说几句漂亮话,这转眼看去,心下暗暗一惊,只见那一把年纪的襄王爷目不转睛的看着抚琴的小姑娘,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崔太后默默和身边站着的大太监吴越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嘴角俱都沁出一丝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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