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画画,我还有机会么?
画画,我该怎么做?
画画,我舍不得。
但他发现此刻语言是最苍白的,他说的越多,除了证明他心虚,挽回不了什么。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骨子里的骄傲被一次次打碎,他笨拙的粘起来,又再次遭受暴击。
是不是,他不适合去爱一个人。
身处险恶的朝堂,又亲历父母的悲剧,他本就薄情,是打算孜然一身,度过这一生的。
可是,两辈子,眼前这个女人让他食髓知味,他放不下情.欲的贪婪,每一个夜里都想占有她,看她被热汗染红了眼。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冷冰冰,总是把他拒在千里之外。
假山后的空间逼仄,阒静无声,两人站的很近,脚尖碰着脚尖,呼吸丝丝缕缕交缠,氤氲着二人,为这一方空间增添几许旖旎。
兰画眉心跳了跳,那声小小的“兰画”后,江湛再未开口,看着她的目光却慢慢变浓,带着侵略性,见他喉结一滚,兰画下意识向后退,结果一屁股坐到冰凉的巨石上,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江湛忙伸手去扶她,小姑娘却撑着石块,向一旁躲了一下,他的手僵在半空,待回过神,兰画已经避之不及的跑开了。
胸中仿佛被一记闷拳,江湛无奈跟上。
兰画和江湛一前一后回到宴厅。
宫惟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成康帝,看见兰画走进来,眼前一亮,看见后面跟着的江湛,乌眉又一沉。
兰画踱回到食案边,和宫惟交头聊了几句,请他放心。
江湛面无表情的入座,神情间的失落掩都掩不住。
成康帝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两眼,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太师真的要帮朕娶北楚公主么?其实,朕自己可以的。”
江湛脑仁疼。
*
祁王府的马车辚辚行驶在御街,宫惟看了一眼兰画,欲言又止。
兰画垂首敛目道:“哥哥是不是有话问我?”
宫惟身子向她靠了靠,压低声音问:“江湛真的想娶你?”
兰画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江湛的心思,若说江湛对她有几分真情,从上一世的表现来看,少的可怜。
按说,她主动离开,他应该眼睛都不会眨,他这个人做事目的性极强,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为何这一世,他拖拖拉拉就是不放过她呢?
兰画叹了一口气,也许正应了那句话,轻易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反而一直蠢蠢欲动,或许就是不甘心吧,不甘心她一个围着他打转的小女子凭什么抛弃矜贵的誉王爷。
宫惟从兰画这一声叹息里得到了答案,他双手不自觉攥成了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色如冷铁一般,“江湛做梦,当他妹妹的时候都照顾不好你,别的更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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