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房侯夫人与裴承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雷老夫人又亲自发话的情况下,查证霍氏主持施粥是否贪污银钱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心知此时越是反抗就越露破绽的霍氏不敢再说话,只做出一副被胡乱冤枉的气愤模样,坐在圈椅上抿着嘴看向一边。
因为事关侯府三房的声誉,侯夫人亲自前去取了五年前施粥的账册来,首先先将账册递给雷老夫人过目。
雷老夫人随意翻看了两眼,原本只是无甚表情的脸上凝重了一分。
三老爷见状,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已经在想东窗事发后要如何补救了。
雷老夫人虽唤作老夫人,但她还未老到糊涂了。管了十几年家,一本账册有没有问题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只看到其中有不对后,就没再看了。将账册递回给侯夫人,“查仔细了。”又看向霍氏问道,“三儿媳,你给灾民施粥用粳米?”
霍氏身子一颤,知道事情藏不住了。按着五年前自己就计划好的说辞,干脆跪在地上道:“母亲,是儿媳的错,儿媳那时不懂事,见府里平日吃的都是粳米,就不知米贵。为了将事情办得好看些,就买的好些的米,浪费了府里的银子。但儿媳都是一片好心啊!”
侯夫人站在雷老夫人身旁,翻开册子看了一圈,挑了关键内容念道:“共施粥四百六十锅,每锅下五斗粳米、一斗大麦。共进粳米二百三十石,一斗粳米三百文,共六百九十两白银。大麦三石又八斗,一斗大麦一百五十文,共六十九两银。”
不知情的众人听到霍氏光施粥用粳米就花费了六百两银,纷纷惊诧不已,就连淡薄的四夫人都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霍氏推脱自己是因为不懂,见侯府平日吃的都是粳米,才在施粥时误用了粳米。这个说法有些离谱,但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光看米不对,雷老夫人只是怀疑,并未直接判了霍氏有错。听霍氏这么解释,仍是一语不发。
这时乔芝发话了,“一锅粥下五斗米一斗麦,是多大的锅?一斗米可是不少的,若一人吃一斗米,能吃近半月。”
裴承赫紧接着怀疑道:“施粥用粳米?册子上这么写,但灾民吃到嘴,可就不一定了。”
乔芝和裴承赫的话不禁引起了霍氏怀疑。怎么今日就这么巧,一步一步像是设定好一样,将事情引到这个地步。并且句句都戳在她的心窝子上。
若说不是提前做好了准备,霍氏都不能相信。她接受不了大房的人机警到了这个程度,这太可怕了。
侯夫人回答乔芝的疑问:“当时施粥用的是厨房最大的锅,不若当场验证一次,是最为稳妥的。”
“可。”雷老夫人点头同意,“派人立即准备下去,我要亲自看着。”
其实这册子中煮粥的细则,是霍氏随意问了人就写上去的,她并不清楚是否有问题。若她知道实情,与其让人证据确凿当场揭发,还不如先承认只是有小问题,才好掩藏下她动的更大手脚。
可惜她也不知道按册子写的这么煮出来是个什么样子,就只能先默默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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