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般美好的人,真的会黑化,变得那么偏执吗?
宋柏寒提前学习大学的部分专业课程,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他和顾蘼上同一所大学,他想早点考证,规划好他和顾蘼的未来。
顾蘼拿出从家里带出来的平板,拿着笔在画画软件上涂涂画画,一套简单的首饰设计图就画好了,她将图片保存下来,发送给单主。她从几个月前,就开始接一些淘宝店的首饰设计的单子,赚了不少钱。
不然,她哪里来的底气,不拖泥带水地离开顾家。生活的独立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不然,生存都不能继续,更别谈独立了。
夜深人静,窗外又响起夏雷,雨水如抖珠子般的洒下,哗啦哗啦地下个不停,似乎室内也笼罩上的湿冷的雨气。
顾蘼洗完澡,她换上的是宋柏寒的宽松睡衣,丝凉丝凉的布料,袖子口露出一点纤柔的手,裤子也格外的长,精致小巧的足藏在裤脚里面,但布料轻薄,隐约勾勒出脚踝的秀气轮廓。
衣服和枕头上都是浅淡的干净皂香,闻着能让不安的心慢慢坠入香甜的黑梦中。
听着不眠的雨声,顾蘼有点犯困了,眼皮打倦,宋柏寒打地铺睡地上,铺着席子,室内灯光调暗,仅剩一盏灯光柔和略微弱的台灯。
裁剪他俊秀侧脸,眼眸淡漠,走到床边,看到纤弱的少女环抱着枕头,脸庞压在手臂之上,枕着入睡,微微蜷缩如虾子的姿态。
大概是初次在陌生的地方过夜,难免有点不安。
宋柏寒抬手,轻轻地将贴在少女侧脸边的绸黑发丝拨到耳边,想轻触她的眉眼,又怕指尖的温度太寒,惊扰到睡梦中的少女。
顿了顿,悬在半空中,灯光切割身影,光影悉数皆落到少女的雪白脸庞。
稍微明亮的灯光在这冰冷雨夜中,也多了一点烛火的温度,似烧退弥漫到室内的湿冷雨汽,怕烛火燃得太过,灼烫少女的缱绻眉眼。
他侧过身,挡去在这幽暗室内略显刺眼的光,把顾蘼的手臂摆好,又帮她仔细掖好单薄的夏被,轻轻地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如蜻翅般轻薄的吻,卷起丝丝的凉意,染上她的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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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就寝。
顾蘼陷入了一个破朔迷离的梦境。她变成了一个稚童,在茫茫雪地里跑呀跑,抱着一破破烂烂且脏兮兮的泰迪熊破玩偶,耳朵都掉了一个,肚子的棉花也露出,胳膊细线也缝的针眼也稀稀拉拉,仿佛下一秒就能撤掉一只胳膊。
饥寒交错,她不停地跑,潜意识告诉她,只有不停地跑才能活命。
在被至亲的人扔下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眼泪对冷情的人是最无用的,也是最廉价的攻势。
“我们已经被困在雪地里四天三夜了,没有多少食物,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可是大雪茫茫,手机已经冻到没电,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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