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伸出手来,”伤口已止血包扎,孙大夫把指尖往齐鹤唳的脉搏上一搭,眉头就是一皱,“这...看来外伤只是小病罢了,齐将军,你是不是有心痛吐血的毛病?”
齐鹤唳一愣,偏过头讷讷地说:“只是偶尔有些胸闷...”
“什么?”江梦枕怔怔看着齐鹤唳,“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个病?”
“病因是气急攻心、血不归经,而后没有好好调理,郁郁寡欢、积劳成疾落了病根,这病若不根治,是要减损寿数的...”孙大夫轻声道:“我没诊错的话,发病是在三年前吧?”
齐鹤唳没出声 ,可他的表情已经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孙大夫看着这两个人,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都因对方生了一身的愁病,情爱之事何等磨人,若爱而不得,难免令身体与精神一起损耗,从内里将人蛀空。人是最薄情也最深情的,孙大夫曾为许多深宅大院中的哥儿姐儿诊过病,其中有的人并无疾病,却还是一天天衰朽下去终至不治,说是病死、其实是情死,而这两个人又能熬到哪一天呢?孙大夫忽而想起那只跟着他们飞到江南的孤雁,它亦因失偶而死,真无怪乎诗中说——“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第86章 兵临城下
大军浩浩荡荡地过江北上, 扶保晋王世子归京的旗号一打出来,民心思安、各地望风归附,一路行进比想象中更顺利。消息传到北蛮那边, 镇国公一干人等哪里还坐得住, 晋王身死的事已无法隐瞒,蛮人干脆在京城外给晋王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井在葬礼上拿出两张遗诏,一张是废江梦幽、立季氏为皇后,另一张是传位于季氏之子, 而后抬着灵柩、全军缟素向京城发动猛攻, 号称为全盟国恩义、送皇帝灵柩归于帝京。
武大哥拿着青羽军的急信,“信中说蛮人铁了心要打下京城,我们伤亡惨重啊!”他把信拍在桌子上, 指着曹主簿道:“既然我们已经联盟,你们黄眉军怎么能在我军奋力抵抗的时候后撤避战!”
曹主簿井无丝毫愧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我不在前线,哪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我的部将根据战局决定后撤,我不觉得有错,难道打到全军覆没才叫英雄?蠢材罢了!”
“你!”
“二位将军暂息怒火,”南宫凰看罢来信,开口道:“依在下愚见, 就是把京城让给蛮人又有何妨呢?他们想打进京城,先我们一步让季氏的儿子坐上龙椅, 可等我们大军兵临城下,他还坐得住吗?到时候我们把京城一围、切断水粮,自然不战而胜了。”
“不可!怎么能放弃京城呢?”武大哥急道:“青羽军拼死抵抗、就是为了不让蛮人进京, 三年前京城已被狄兵洗劫一番,若再被蛮子践踏,我朝威严何存?我军绝不会弃家乡于不顾!”
联军所难为之处,就在于要平衡各方的想法,又是为了顾全所有人的考量,不得不放弃最便宜的行事,齐鹤唳略一沉吟,缓缓道:“若要保住京城,我们不如立刻加速行军,在城下与蛮人决战!”
“这又何必!”曹主簿不满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必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我觉得南宫先生的建议更好,以最小牺牲换取最大利益,才是用兵之道。”
武大哥怒道:“你这牺牲里必然不包含京城百姓吧!你只能看见你黄巾军的死伤,所虑如此狭隘,也配谈用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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