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鹤唳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身上的气力已消耗了大半,加上背后旧伤、心口顽疾的折磨,这一战真是全凭着一腔血勇作困兽之斗,混战中他瞥见曹士簿驻马在不远处、身前搂着个毡布卷,从布卷的一头流泻出几缕随着风雪飘荡的长发,他瞬时急红了眼,大吼一声拼着左臂挨了一刀,硬是顶着十几件兵刃把挡在他面前的三个人逐一挑下马去!
齐鹤唳双腿一夹马腹,从强行撕裂的空隙跃马而出向曹士簿处急奔,“哒哒”的蹄声传入曹士簿耳中,愕然间他忽见雪光中寒芒一闪、染血的枪尖贴着他的头皮划了过去,若不是他惊急间一骨碌从马上滚了下来,一颗头颅必然被削飞了去!
曹士簿吓得肝胆俱裂,毡布卷也被他带得跌下马背,江梦枕从毡布中滚落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蜿蜒铺展在雪地上,曹士簿连句救命还来不及喊出口,齐鹤唳杀红了眼的第二枪又刺过来,曹士簿大叫一声胡乱拉过江梦枕挡在自己身前,齐鹤唳见此猛然收力,他自己都能听见背后的皮肉传来裂帛般的“嘶啦”一声,旧伤再次崩裂,热血“呼”地涌了出来,很快被风雪连着衣服冻在背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寒冰。
曹士簿单手扼住江梦枕的脖子,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把枪放下!”
亲信们也围过来,却顾忌着齐鹤唳手里的枪不敢上前,若要他放下枪等同于束手就擒,江梦枕急道:“不行!鸣哥儿,你骑马快走,他们拦不住你的...你、你别管我了!”
江梦枕身上只穿着雪白的亵衣,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齐鹤唳真恨不能把曹士簿碎尸万段,紧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姓曹的,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怎样?”曹士簿狼狈地爬起来,胁迫着江梦枕道:“我他妈想要你的命!你现在马上在我面前自刎,否则我立刻掐死他!”
曹士簿的手猛一使力,江梦枕修长的脖颈上瞬间留下了青紫的五指印记,齐鹤唳骇然叫道:“你松开他!你要我的命,自己来取好了!”说着他翻身下马,提着枪站在雪里,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拿着你的刀往这儿砍,来呀!”
“你、你以为我不敢?”曹士簿咽了口吐沫,单手抽出腰间的佩刀,“你还不把枪放下!”
“不许放下枪!”江梦枕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齐鹤唳束手待毙,他暗中用拇指顶开手中瓷瓶的塞子,嘶声道:“你走啊!这样送命太不值得了!你有多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进了京城就是封侯拜将,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苦...”他脸上都是泪已再说不下去,干脆把心一横、眼一闭,抬起手就把毒药往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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