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他刚将手插入口袋,一阵凛冽的寒风立刻袭来。
“哼,那就这样吧,我走了。春节后「再见」。”
莫不语温和地摆了摆手。
目送着药不语矮瘦的身影远去,莫不语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在旋转门旁愣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记说「再见」了。
但药不语已经消失在人群之间。抬起手表,发现已十一点多,她突然就明白了一些。
那就这样吧。
莫不语看看脚边的蛋黄酥盒,将它提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回了饭店。
“给你讲个好玩的事。自从知道白鲟灭绝了之后,袁心剑带人用各种鱼代替作法。当然了,没一个成功的。”
“各种鱼?”
巫盛柔自己都笑止不住:“普通的养殖鲟鱼,大头鱼,海鲈鱼,都试过下,现在都沦为老一辈人的笑柄了。我真的怀疑,这个世界是故意的。”
听到这里,莫不语被逗得合不拢嘴。
上海难得的大晴天中,电子信息学院旁的大草坪上跑满了扔飞碟的人。
上了年纪的行政教师带着自己的儿孙们惬意地散步,嘴里哼着十分有年代感的童谣。
莫不语的眼神却没在任何人身上。
“那棵树怎么了?”巫盛柔看到她眼神的方向,好奇地问。
一阵被阳光夺取了些许温度的风吹过,吹起莫不语乌黑的马尾辫,吹起巫盛柔栗色的瀑布般的长发。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见我?”巫盛柔不解地眨眨眼。
莫不语认真地点点头:“嗯,去年的四月。你就站在那棵桃树下,抱着个琵琶。”
巫盛柔停下脚步,盯着那棵已残枝败叶的桃树。
过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地笑了。
“原来是那个时候。我刚加入社团的时候,肖凯风一直央求我教他琵琶,我就去教了。只不过他实在没有音乐天赋,连音高低都听不大出来,后来就只能放弃了。”
“我还没有听过你弹琵琶。”莫不语有些不快地说。
“哎呀,别不高兴嘛。你想听,我就弹给你听。”
“民乐社的据点在文体中心,我们去那儿借个琵琶。”
“这么着急?嗯……好吧,离镜裂还有一段时间,来得及。”
“那就走吧。”
两人便向学生活动中心的小房子走去。巫盛柔脚步轻快,羽绒服敞开的她在阳光下就像一只舞蹈的花蝴蝶。
“我好久没练了,你一会儿可不许笑我。”
“不会的。”
巫盛柔扬起头看向天空,微笑:“我知道你拉小提琴,知道你对音乐敏感得很。”
听到这句话,莫不语突然牵起她的手。
巫盛柔停下了脚步,回头。两人的目光相对了。
蓝天,白云,彼此,还有远处的桃树。
莫不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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