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扣窗,寒意?凛冽。太后望着窗外透亮的天色,渐渐出了神。白氏道:“老?奴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你有人选?”
白氏颔首:“只是?……只是?要委屈了太后,故而老?奴不敢推举。”
她说得遮遮掩掩,太后却明白,蹙眉道:“你是?想说河间王么?不错,论威望,他的确堪作?河南尹。然其人品低劣,不配为官。”
上回他不顾礼法调戏她还历历在目,论宗法,她是?他的君,论亲缘,她也是?他的长嫂,裴氏咽不下这?口气。
“老?奴知罪,老?奴惶恐,请太后责罚。”白氏忙跪地请罪。
“起来吧。”裴氏饮了口茶才?咽下心底的那股厌恶,“朕也知道,如?今朝廷无?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事?容后再议,随朕去各个台阁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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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台里,荑英尚不知好友差一点就要被分去权力,正埋首于浩繁卷帙间,批阅堆如?山峰迭起的竹简。
她看?得认真,连同僚走?近了也不晓。一名身着红袍的青年官员拾起她桌下掉落的卷帙,懒懒扫视一眼:“又是?尚书台的折子。”
“我们中书省历来只负责起草诏令文?书,什?么时候管起六部的事?了。卢某不知,还请崔舍人为卢某解惑。”
荑英抬首一看?,却是?与她同任舍人一职的卢琮。
范阳卢氏是?当年前魏高祖分姓定族钦定的一等高门,卢琮又是?嫡子,历来瞧不起她这?崔氏庶支、父母双亡的孤女与他平起平坐,自她入职以来,明里暗里寻了她好几次麻烦。
她不愿声张,落在他人眼里却是?胆怯畏事?了。旁有一人笑:“你去惹她做什?么。人家明是?中书省的人,实则是?尚书台的长官。岂不闻朝中都?言,尚书台魏王为正,崔舍人为副?只怕将来魏王返京,崔舍人青云直上,你我还得仰人鼻息呢。”
这?话却是?在指责荑英是?依靠了与魏王的不正当关系才?能入仕,与日?后的种种升迁皆是?因了此,荑英白净秀气的脸一瞬涨得通红,却因身份尴尬,只是?不理。
“好了,吵什?么吵。”
中书监齐谦自里间背手出来,脸色很不好看?:“朝廷内忧外患,尔等不思为朝廷分忧,反在这?里吵吵嚷嚷,有损和睦,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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