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我们也算在一起走过一年了。”
“是么?”
她忽然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寒凉之意顺着指尖传过来,几乎令他立时打了个寒战。
他不解地看向她,她却忽然用力一推,瘦弱的树枝受力倾颓,沈还往后仰倒,并没有躲避,结结实实地摔到了积雪地里,激起一摊飞雪。
雪沫子溅了几片到殷殷脸上,冻得她瑟缩了一下。
沈还也不起身,就这样仰躺在地上笑着看她,提醒道:“小心。”
殷殷仰头看了眼天幕,才埋首看向他,眼睫颤得厉害,声音也被冻得轻颤:“年也过完了,大人该回京了。”
“也不至于这会儿就要赶我走?”
“大人尽快启程吧,雪若再继续下,官道恐怕难行。”她顿了顿,接道,“我不会跟您走的,大人在此继续耗下去,无任何意义。”
“殷殷,”他的声音轻得似要被远处的爆竹声盖住,“我没逼你,但你也没有道理逼我走是不是?做人不能这样不公。”
殷殷没再出声。
他也不再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仰头看她。
许久,有温热的水滴落在他手背上,激得他将要冻僵的身子都颤栗了下。
他凝神看去,她梨花带雨,隔得太远,看不清眼底是否如往常一般水雾氤氲。
见他看上来,她吸了吸鼻子,含了哭腔道:“我下不来。”
他几乎是瞬间想起幼时的她,也是这样,困在桃树上下不来,还不肯将摘下的鲜桃先给他,只能这样握着树干,趾高气扬地凶他:“快点,抱我下来!”
他能记到现在,无非是因为当初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礼的女娃,后来这么多年,也再没见过第二个。
他哂然一笑,冲她张开双臂:“敢不敢跳?”
殷殷自然不敢,且不说他眼下这姿势到底能不能接住她,她也不敢真往他身上跳,怕砸坏了邱平来找她算账,她也招架不起。
他却只是这样伸着双臂,淡笑着看她。
身子冻得哆嗦,由不得她矫情,脚下忽地一滑,她赶紧抓住一旁滑腻的树枝才勉强止住去势,但脚跟发软,容不得她再继续僵持,她忽然唤了一声:“沈还。”
树下的人怔愣了足足一弹指,才应了声“嗯”。
“我要跳了,你接好啊。”
他笑得温和:“放心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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