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人等到太阳快下山了,都没见到钦差大臣的影子。
绯罗被强烈的日头晒的快要晕倒了,抬起袖子擦掉额角的汗珠,“阿松,你说钦差大臣还来不来了?不是说今日吗?怎么还没到啊?”
阿松又怎会知道,只能说:“再等等吧,若等不到,我们便回去。我看你的样子快要中暑了。”
“嗯。”
又过了许久,才听见队伍前头的人喊了一声,“钦差大人来了!钦差大人来了!大家快列队欢迎!”
刚才还蔫蔫巴巴的人群,霎时仿佛久旱逢甘霖,眼睛都亮了许多。人头攒动,拼命往前挤,就想一睹钦差大臣的风采。
歌舞队的人立马排好队形,摆好姿势,敲锣打鼓起来。
可远处传来的,是怒不可遏的斥骂声,“都他妈什么玩意儿!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坑坑洼洼的石头地,把官爷的车都给硌坏了。”
人们看见队伍前头,是骑在大马上的官兵,凶神恶煞,骂骂咧咧。
他后面,跟着不知绵延多少里的队伍。队伍里一辆最大的马车,好像被硌坏了轮子。马是不能再拉着了,便让十几个精壮汉子用粗木棍架在马车上,把它抬着走。
马车里应该还有人,那十几个汉子,不知被天热的还是被肩头的重量压的,憋的脸都发紫。
“你们这都是什么架势?啧啧啧,这就是你们欢迎钦差大臣的排场,丢不丢人呢!一股穷酸样儿!”那官兵指着歌舞队,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队里脸皮子薄的女孩子,禁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实话还不准说了不成?这小破地方,真是不该抱什么期望!知道钦差大臣是谁吗?是公主的丈夫,当朝的驸马!这就是你们欢迎他的阵仗?说好的排场呢?排场呢?一群土包子!”
大家只知道有钦差大臣要下来,哪曾想是驸马大人。县太爷哆哆嗦嗦的上前鞠礼,“不知是驸马大人降临鄙地,下官……下官有失远迎。”
车帘被缓缓掀开,走出来一个臼头深目,尖嘴猴腮却身着锦服的男子。他当众提了提裤子,环视众人一圈,轻哼一声,嘴角裂开一个嘲弄的笑。手中的牛皮鞭指着县太爷的脑袋。
“你就是当地的官儿?”
“……是…是下官……”他的声音都打着颤儿。
只听一声脆响,鞭子伴着风声落下,狠狠抽在县太爷的腿上。县太爷上了年纪,哪受得这一下,直接跪在碎石地上,双膝都磕出了血。
“都叫你好好准备了,瞧你准备的都是啥破玩意儿!”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县太爷的脑门上不停冒着汗,瞧那双膝的惨状,想来也是疼得慌。
“大人~”车里传来娇滴滴的一声,一只雪白柔软的手掀开帘子,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探了出来。她瞧见驸马便往他怀里扑,羞羞答答的说,“大人,您怎么出来了?人家还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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