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嘉听着邓氏的话,内心却毫无波澜,实在是,这一场景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只不过前世自己并不愿意让出院子,以为她与邓氏多年母女情深,便执拗着想要争取,只不过自己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在邓氏心中的地位,反倒惹得她心生不满。
如今自己心中没了妄念,退了一步,反倒让邓氏心生愧疚,答应以后补偿她。沈沅嘉心中苦笑,自己为何上辈子就想不透呢?
不是自己的,便是花了多大的努力也得不到,平白让人觉得她不识好歹,贪心不足。
邓氏许是觉得她将沈沅嘉赶出了院子,脸色也不好一直绷着,稍稍柔和了声音,道:“你方才说有要事与我商量,是何事?”
“我今日落水之事。”沈沅嘉一字一句道。
邓氏怔了怔,眼底露出一抹茫然,旋即想起来一个时辰前是有下人向她通报沈沅嘉跳湖自尽,需要请大夫。她当时正和沈清璇挑衣裳,随意摆了摆手便打发了人。
邓氏眉心微蹙,问:“不是你闹脾气寻短见吗?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沈沅嘉看着她漠不关心的态度,幽幽叹了口气,倒也没有怨怼。她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是被人推下水的。”她眼皮微抬,眸光潋滟,一瞬间竟气势格外逼人,“这府里有人想要害我性命。”
沈沅嘉话落,屋子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沈清璇下意识反驳:“二姐姐莫要胡说。”
自己还没出手呢,这就忍不住要栽赃陷害她了?
沈沅嘉瞥了她一眼,并不理她,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没有胡说。我记得当时推我下水的人手上有粉色丹蔻,您可以先从这一方面下手。”
邓氏闻言,大怒,府里能够涂丹蔻的人,身份都是主子,“枉我好吃好喝地养着她们,没想到养出些心思歹毒的人了!”
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冷道,“将府里的姑娘都请到同福院来!”
她倒不是心疼沈沅嘉被人陷害,她只是气愤,自己掌管的偌大侯府,竟然生出了这样蛇蝎心肠的人,这次是沈沅嘉,下次呢?是沈清璇?亦或是自己?
她一想到自己到时候死得不明不白,心底就阵阵发寒。
沈沅嘉冷眼看着邓氏气急的模样,心底没有一丝触动。
她还记得邓氏面含厌恶地望着她,指责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佯装失忆混入荣阳侯府。邓氏一直将她当成沈清璇的替身,对她没有几分真心,这些愤怒伤心都是对沈清璇的,可不是真的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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