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卿见状,两人衣冠整齐,高高大大的男人神情冷淡,丝毫没有她先前听到,想到的那般,一时间简直尴尬得想找个缝儿钻进去。
沐远洲把药汤放下,对云桑道:“来,小妹,你言卿姐有话要对你说。”
云桑坐起身,十分自觉的端过瓷碗,神色认真极了,“什么啊?”
“没,没什么。”沈言卿连忙摆手,又急急找借口脱身:“我去给你拿蜜糖来,甜个嘴儿。”
她走后,祁昱把小几上的甜蜜饯罐子打开,云桑甫一喝完药汤,便捏了一块喂上去。
沐远洲在一旁乐得不行,“我去瞧瞧,她兴许找不到。”说完便也跟着出了屋子。
“她们怪怪的,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云桑望着门口方向,含糊问。
祁昱的心思便没放在沐沈二人上,他把手摊开,防到云桑下巴那处,“别理他们,把籽吐出来。”
“没有籽。”云桑微微往后顷了些,悄悄把那颗籽顶到一边。
祁昱又捏了一颗甜蜜饯,眼神落在对半切开的中央,“这是什么?”
云桑嘴硬:“我吃的这颗没有籽。”祁昱离她这样近,再要吐籽到他掌心,她委实受不住啊。
“桑桑,你和我生分了。”祁昱把罐子放下,语气低落得不行。
这还了得。
云桑一听就摇头,“哪里生分?!”
这分明是姑娘家出嫁前的羞涩腼腆!
祁昱看着她,久久不语,久到云桑觉得她再不说些什么便要,便要把男人惹生气了。
她飞快的把籽吐到自己手心上,下一瞬便扬起笑脸:“我怎么能叫你为我做这些啊?阿贝贴身伺候我十几年也没有这样的。”
“属你会说话。”祁昱把人揽到怀里,声音低哑下来:“桑桑,对不起,昨夜是我疏忽。”
云桑还想说一句怪她牵连了祁昱,听了这话便也默默不说了,实则选了这条艰辛的路,许多危难他们避不开的。
祁昱问她:“怎么会那样相信我?”
“我就是知道啊,我相信你。”
其实不光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云桑能感觉到他的用心和珍惜,日复一日的相处,真心爱护是很容易看到的。
她映像中的少年,神色冰冷的男人,少言寡语的狠厉帝王,再到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祁昱,都渐渐在脑海中重合。
她知道祁昱所有,愿意接纳祁昱所有,自也不会被旁人一句“他不要你了”而击垮。
若是这点信任都不曾有,早在祁昱推开她那时,她便放手了。
*
建德帝中的是使人心智迷乱的慢性香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寝宫里的浓郁味道日日都有。眼下虽已肃清太医院,这病却不能说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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