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习都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回宿舍?”
阮念手还紧紧握着话筒,飞快地顺了顺不畅的呼吸,她心虚地解释:“我给我妈打电话来着,想让她周末给我送几件衣服。”
刘长平表情依旧有些怀疑,但想着阮念一直以来都挺乖巧的,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早点打完回寝室,别和高三下课撞上了。
目送着刘长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阮念这才把听筒重新送到耳边,可是对面只剩下了连续的嘟嘟声。
挂断了。
那是她第一次给柏颂打电话,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后来那个号码就再也打不通了。
高三整整一年的时间,她都没有再得知柏颂的一丁点消息。
一直到高考结束,她违背父母意愿选了医学专业。
他们很奇怪,为什么高中时期总是大大咧咧,没有目标,想着能混一天就是一天,把“差不多”,“随便”,“就这样”挂在嘴边的人,怎么突然就铁了心要去读医,还是读医学专业里最让人头秃的临床医学。
“救死扶伤,不好吗?”
她低着头回答他们,语气莫名哽咽。
填完志愿的那个晚上天色昏暗,月色被遮挡,一切都和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差不多。
似乎是在烧烤摊前,老刘一杯接一杯的和同学喝酒,轮到她时,男人轻轻张口说了句话,语调含糊,旁人大多没听清,她却听得无比清楚。
“柏颂失明了。”
话语平静又带着可惜。
阮念瞬间红了眼眶。
很多东西都在那一天有了答案。
“柏颂很讨厌别人碰他手腕,大夏天都穿着长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庆南有一年秋天发了场大火,一个楼层都烧没了,死了好个人,据说就是柏颂转校前的那一年。”
“烧伤的疤很难看的,而且不好修复。你说柏颂那么讨厌和人来往,是不是因为他身上就有。”
“我前两天看到照片了,他妈妈脸上的疤坑坑洼洼,好恐怖,搞得我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
所以,如果能成为医生。
是不是可以有机会和你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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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温度超过三十。
离上菜还差一点时间,埋头玩游戏的沈星河突然就吵着闹着要吃冰棍,拽着李淑兰胳膊哼哼唧唧个不停。
“等下就吃饭了!”李淑兰小声警告他。
沈星河却依旧不依不饶:“楼下就是超市,我买了马上就回来。”
“不行。”李淑兰还是不同意:“你一个人下去我不放心。”
沈星河闷声出气,半晌把视线落到一边安静坐着的柏颂身上,连忙出声:“那让小柏老师陪我下去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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