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盛怒之下发话,其他人怎敢不听,不多时,先前和弘时起了冲突的青年就被带了进来,跪在一侧。
弘时似乎还有话想要抗辩,但见皇帝满面怒容,顿时脖子一缩,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见这么大的人如此瑟缩,雍正更觉烦闷。他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有心把弘历叫起来问话,但碍于弘历现在还在昏迷,一时间满腔火气发泄不出,在屋子里面转了几步,看见满屋子跪着的年轻宫女,尤其打头的那个,看起来娇娇弱弱一朵鲜花儿似的,更觉碍眼。
雍正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面上怒容更甚,对着跪在一边的钮祜禄氏道:“皇子年纪尚小,更应该勤俭节约,怎么能用这么多宫女?实在是铺张浪费!即日起,着令敬事房那边,削减毓庆宫宫女太监人数,不得超过其它各宮。吃穿用度也要俭省,牢牢记住勤俭一条,须知我们当下生产还跟不上,怎么可以这般浪费!”
钮祜禄氏听着皇帝身边大太监恭敬答应的声音,心里一慌,再小心打量皇帝,见他眉头紧锁,面色沉沉,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对弘历的担忧,却只能看出来他的不快,一时间更是慌乱不已,惊慌失措之下,她开口道:“陛下,臣妾以为俭省是极有必要的,臣妾愿意奉行陛下旨意,削减宫女太监人数……”
雍正听闻此话,面色稍缓,对钮祜禄氏点头道:“你有心了。”
见皇帝没有拒绝,钮祜禄氏便知道此言切中皇帝心意,她才要松一口气,却见皇帝目光一转,落在弘历身上。
但见昏迷着的皇子身上盖着锦绣织成的被子,金丝银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他身下的被褥也泛着暗光,是绣了暗纹的锦缎制成,更不用说脑袋下面枕的玉枕。那是前朝留下来的宝物,据说睡在上面能够安神镇静,极为神妙,连前朝是以前朝皇帝才将此物留在宫中,被当今收入被先帝收入宫中,赏给了弘历。
钮祜禄氏想到皇帝说的俭省,再看弘历奢华卧榻,心中暗叫不好。果然,听得皇帝再度哼了一声,沉沉开口:“朕身为天子,所用不过凡物,为宫中诸位皇子表率,一应用度都要以俭省为妙!”
钮祜禄氏连忙道:“臣妾这就命人重新收拾毓庆宫,等到弘历醒过来,臣妾让他自己来向陛下谢罪!是臣妾教导无方,请陛下治罪!”
皇帝低垂目光,忽而露出笑容:“钮祜禄氏,你说到哪里去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前朝民生都不容易,朕是希望朕的后宫能够勤俭一些,以给前朝相对减轻一点压力,弘历毕竟年纪还小,朕也不会怪罪他。”
那么就还是怪罪了!
钮祜禄氏心下一沉,面上却露出感动惊慌的笑容:“多谢陛下!”
将这些个碍眼的宫女打发了,又发话要弘历俭省,这时候一直在挑刺的皇帝又有了新目标。他的目光又落在床榻边的黑犬身上,他皱紧眉头:“这条黑犬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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