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原本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闻言却膝行两步,上前望着皇帝:“父皇,您怎么能这么说?四哥对您多有孝心,难道您看不出来么?”
弘昼不说话还好, 一说话, 皇帝就更加生气了一般, 怒气冲冲瞪着弘昼:“弘历有没有孝心, 难道还要你来教朕不成!给朕滚出去!”
弘昼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要说, 但弘历却悄然拉住了弘昼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弘昼忍了忍,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之后, 弘历方才犹豫着上前,问道:“父皇,你这次,当真连弘昼都不打算告诉么?”
雍正九年,皇后崩逝,皇帝也身染怪病,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就算是对先前无比宠爱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多有责骂,反而对废太子之子宠爱有加,甚至说出了“若你是朕的孩子”这样的惊人之语!
于是另外一伙人蠢蠢欲动起来, 试图在废太子之子弘皙身上押注, 来博得惊人回报。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京城内外风起云涌,原先定下的火耗归公一策也逐渐有了废弛之姿,而弘皙出入宫禁, 得意不已,俨然有皇帝继承人的模样!
但四皇子弘历的支持者甚重,不少人虽然才通过科举进入了官场、位卑言轻,但各地的声音却从阿里都不绝于耳。弘皙得意忘形之际,对这些翰林学士出手,暗地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读书人,终于被这些读书人收集了证据,一举告到了御前!
皇帝震怒,责令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散司共审,令张廷玉朱轼作为主审官,查出弘皙背后结党营私、贪污公款,谋害他人等等罪状,最终列出三十九条罪状,因其宗室身份免除一死,发往宁古塔流放。
经此一役,四皇子算是彻底没有了任何竞争对手,皇帝也借机将绝大部分蠢蠢欲动的势力彻底拔出,天下迎来了难得的风平浪静时期。
在这段时间里,弘历除却自己待在京城帮着皇帝处理政事之外,手下许多得力助手都已经登上了至关重要的位置,像最早还对弘历有所不满的石兼雅,已经凭借自己铁面无私、无所畏惧的个性,在御史台占据了一席之地。从边陲之地杀出重围的、曾经的土司顿巴,而今也领了知县一职,能够正大光明回到曾经的苗寨去统治寨民。
临行之前,顿巴还专门派人来请弘历赴宴,在席间激动不已,对弘历道:“殿下,当年我们将您视作仇敌,甚至有人里应外合伤害您,可是您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们,您不计前嫌,帮我们搭建平台沟通,帮我们找来老师教我们读书写字,教我们汉话,这样的恩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他激动地拿起酒壶就直接往自己嘴里倒,看得席间不少人都目瞪口呆,发出轻呼声。
弘历忍俊不禁,含笑道:“好了好了,这又不是当年我办的品鉴大会,你没必要一下子喝这么多。”
说到这个品鉴大会,顿巴也露出笑容:“多亏了殿下的品鉴大会,当年我对殿下您有偏见,觉得您这样的贵人从来不会把我们普通人放在眼里,觉得您一定是高高在上对我们不屑一顾,就算是办这个品鉴大会,也是为了嘲笑我们的东西。可是,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办这个品鉴大会,完全就是为了打破我们之间的偏见,让我们好好交流,让我们知道,原来汉人也可以和苗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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