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那边,都指望着她拿出个主意。
周天迅速擦干眼泪,冷静下来,一面给家里订票,一面跟杨烁打听医院。
她又给堂婶打了个电话:“拍片子了吗?把在医院所有检查的东西都带上,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这后我接你们。”
一切都安排好后,周天依旧觉得两脚是软的。
很快,杨烁那边回过来电话:“学姐,抱歉啊,我爸X院没什么熟人,要不然,你先试一试在APP挂号?或者,看能不能加哪个专家的号?”
挂什么科呢?周天连爷爷的病该挂什么科都不清楚,堂婶说一堆,也没说清楚,她让对方把检查单子发来,上头密密麻麻专业术语,看的人头大。
她握着手机,呆了许久,仔细盘算着自己可以找谁帮忙打听打听。
半小时后,周天打车去了梁嘉树的学校。
北京最好的综合医院就是X院,她知道,梁嘉树以后也是要留X院的。
这很丢人很丢人,可除了他,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去找谁,她的自尊,她的面子,统统都不再重要。
哪怕他骂自己不要脸,也没关系,周天一颗心揪紧,别过脸,去看窗外霓虹,像惊慌失措的鸟,在城市迷惘地飞。
心乱如麻,周天却不得不逼着自己一定要稳住,因为她没人可依赖。
几经波折,她先找到原来火箭班的男同学,通过别人,知道了梁嘉树并不在学校,而是回了家。
哪个家呢?
春雷滚动,周天好半天才明白那是雷声,她得碰碰运气。
小区得刷卡,周天跟着人混进去,一口气爬上楼梯,心脏几乎能从嘴里蹦出来,周天弯腰,扶着膝盖喘半天。
许久没爬这么高的楼,有那么一瞬,她忽然就想起了行政楼,人像跌进黑白默片,她在默片里冲上楼梯,只为快点见到他,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后面还跟着鬼魅,少女的心思里,全是期待,没有其他。
直到现在,周天还是能精密地控制回忆,每一个时间点,每一次空间转换,倏忽之间,眼前世界又布满色彩和灯光,她站到了当下梁嘉树的房门前。
她镇定地调整呼吸,不再去想当年那个甩动短发的少女。
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周天伸手,几乎是颤抖着按下去门铃。
一定要在,一定要在,她其实在底下时往上数灯光,发现是亮着的。
门铃响了片刻,梁嘉树似乎早已知道是她,他开了门。
他穿一件薄毛衣,看着露腿的周天,丝毫没有请她进门的意思,相反,眼中全然是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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