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晨惊了一刹:“为什么?”
“别问了,我不想说。”周天一脸倦容,“他这次帮我,纯粹是看在大家都是高中同学的份上,你知道,他本来就很慷慨,换个人,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他不会每个人都给十万块,周天,你傻不傻,梁嘉树为你的事奔波不停,就因为你们是附中同学?”张孝晨忍不住说,说完,意识到说漏嘴,他不吭声了。
“什么十万块?”周天敏感抬首。
张孝晨一副“我就知道他没说”的表情,他沉默片刻,说:“当年,黎姨走后,梁嘉树来找过我,他说他要离开附中了,他知道你一定会还他家里的十万块,但他说,那是他家里不准备要的钱,所以,还是放在我这,如果你将来有需要,能用上。”
有什么东西猛地浮出水面,张牙舞爪,扑到心口,她强笑:“我怎么不知道?他找过你?”
“找过,那会儿他状态不太好,他说你可能对他有些误会,但他觉得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张孝晨回想起那个遥远的午后,梁嘉树的样子便也准确地浮现在眼前。
东巷散发着腐败落后的气息,到处油腻,污水横流,有人起了争执在那骂大街,干净清俊的少年出现在他烧烤摊前,和东巷整个世界永远格格不入。
“他不让我告诉你,后来,你说你跟梁嘉树在一起了,我联系上他,问那十万块怎么办,他说还是放我这里,那钱是给你应急用的,但永远不要告诉你,这钱是他的。”
仿佛有一股穿堂风,洞穿过去,又窜进当下,最后呼啸着从周天胸口过去,像漫无边际的海洋,失去边界,只剩无比空茫的一种感觉。
“周天,你说我跟冯天赐是对你最好的朋友,可我们都是没什么大能耐的人,只有梁嘉树,他不仅对你好,而且他有能力对你好。”张孝晨突然苦涩地笑了笑,剩下的话,他没再说出口,他本来打算回老家的,因为周天和梁嘉树在一起了,他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因为他知道梁嘉树会把周天照顾的很好,他终于能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可周天永远这个样子,你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要什么,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又倔又硬地往前冲,让人始终不放心。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转学?”周天听见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像激流中的礁石,任由海浪冲击。
她其实不必问的,但她就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她自己猜的不算,听别人说的也不算,周天忽然站起来,她摇摇头:“我自己问他。”
晚上,回到学校,周天终于洗了个清爽的澡,头上悬着的那块石头虽然没落,但爷爷住在重症监护室,她进不去,担心也无用。过度焦虑只会压垮神经,周天吃了很多东西。
天气不觉转暖,窗外有月亮,还有一朵飘忽不定的游云。
周天在拨他手机时,指尖在抑制不住的心潮下微微颤动,可让她非常意外的是,她没打通梁嘉树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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