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抿了下唇:“阿姨,可是盛沂现在过得不好吗?”
徐丽张了张口,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也是真的没得反驳。
盛沂现在过得不好吗?没有不好。
她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盛沂一直是街里街坊夸赞的对象,同学老师眼里骄傲的宠儿,他一路直升,一帆风顺,人生顺利到似乎一点儿路上的坎坷都看不见,连小石子都主动要绕道。大二转了专业,他照样是专业第一,他照样申请出国,照样成了博士。
她没有干预一点儿,也不需要她的干预,盛沂还是能朝着好的方向走,他一点儿也不算糟。
可她当时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这个答案恐怕也是无解。
客厅里静了半天,徐丽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句话要问,她问:“那他现在高兴吗?”
盛沂从外边回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他打包了部队锅回来,手里还拎了两块蛋糕,但在客厅里没有再看到徐丽。水星当时说要留她一块吃,但该走的人总是会走的。
厨房的顶灯打开了,灯泡跟客厅的一样暗,盛沂跟水星这段时间一直没修过,修了又怕两个老人回来发现有人进来过。
“阿姨先回去了。”水星想了想,主动解释。
盛沂嗯了一声,不算太关心。
他把东西都放在了餐桌上,垂眸,又看了眼边上再次沉默下来的水星,以为是徐丽跟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正想着就听见旁边的她喊人:“盛沂。”
“嗯?”
水星低头,接过他手里的包装盒,塑料袋系了好几次,估计是怕洒了,她解开的速度很慢,看似不经意地跟他说:“你知道吗?做律师其实能挣挺多钱的,尤其是我现在专门攻建筑工程纠纷,我导师还是实习律所的老板们都说我挺适合做这一行。”
她想她大概是把婆媳关系弄僵了,顺着徐丽的话都不会,徐丽让她劝盛沂,结果一涉及到盛沂她就想护,根本顾不顾得上对方是谁。
以至于徐丽走了,她是真的开始很认真的在计算两个人未来该怎么办,她每年都有拿奖学金,很早就开始实习手里攒了不少钱,要真的按照现在的状况发展,买房买车都不会是问题,她再努力一点儿,以后还能给他们的小孩很好的教育。
不会跟徐丽说的一样。
盛沂在一边皱了皱眉,不太明白她好端端地在说什么:“怎么说这个?”
“我是想说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水星很轻地眨了下眼,“哪怕就算没钱都没关系,只要你开心一点儿。”
盛沂低头,看了水星,实在想不到她怎么会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会沦落到赚不起钱养不起家的份上,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但看水星又说的情真意切,怕扫了她的兴致,只能有些无奈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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