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蹊的上一个暗恋对象是个冷脸酷哥,她曾经沉迷于他身上那种满不在乎的自由姿态,像辽阔无垠、暗藏汹涌的海,像逐浪横空、无拘无束的鸟,李成蹊把所有美好的意象都加在他身上,但十八岁的李成蹊忽然意识到,闻潮的肆意张扬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底气,他跟李成蹊这样的普通人不一样。
很多看似美好的东西,是靠着金钱和权势堆砌起来的,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因素”。
李成蹊的暗恋就此无疾而终,她学会安静地坐下来为高考做准备,变得比谁都乖巧,以至于当她真正拥有了远离家乡的自由时,反而保留了之前的惯性,大部分时候竟然都跟江寄余泡在图书馆里。
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这么说吧,你觉得江寄余以后会跟什么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呢?”室友问李成蹊。
李成蹊想了一下,发现想象不出来:“她也许会很漂亮,很温柔,很聪明……这很难想象,我不知道江寄余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真的不知道吗?”室友挑眉,笑得绕有深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另一个室友接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成蹊红着脸,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支吾道:“不要这样说,假、假期……快乐,记得帮我签到。”
她逃也似的离开寝室,因为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她确实是不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成蹊还没有成熟到能坦然地去畅想爱情、构建亲密关系。她表现得像是在害羞,其实更深层次的情感是恐惧,闻潮让她恐惧真实,李医生也让她恐惧爱人。
她跟江寄余是很亲近的朋友没错,但确实没有室友们说的那么夸张,如果今天跟她在一个学校的人是宋斯怀,那他们也会维持这样的友谊——李成蹊的搭档会变成宋斯怀。
江寄余只是站在了李成蹊建构的亲密关系边界线上,他们可以谈论任何话题,但江寄余是无法再向前一步的。
李成蹊保守而谨慎地给出了她50%的真心,那是她整个人最美好的地方,其余的那些拧巴、敏感、不自信、不坦荡,她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不会给江寄余看见。
宋斯怀从北京西站出来时,李成蹊和江寄余都没有看见,直到一个巧克力色的黑皮男孩,连蹦带跳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俩人都还一愣。
那人龇牙一笑,牙倒是很白:“瞎吗?你们俩——”
“宋、宋斯怀?”李成蹊结巴了一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整整军训了一个月啊。”宋斯怀说,“你知道吗,原来南方9月份,还能有37度高温,我一开始还会中暑晕倒,后来适应了,每时每刻都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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