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儿先是讲柳安,然后才讲到徐七娘,说她如何如何待柳安好,又如何如何苦命,有个赌鬼丈夫,还有个襁褓中的孩子牵肠挂肚。
“你想让她把孩子接来府里养?”
“就在弟弟那院的耳房,小是小了点,但住她们母女当是成的。”
“哦。”张茹笑起来,“晴儿,你抬头瞧瞧我。”
柳晴儿闻言抬头。
张茹眼中含着点光,她是个古怪的妇人,不想理事,就躲到佛堂,万不得已出手,也有雷霆之势。柳晴儿曾经细细看过她,觉得她不好亲近,但也不坏,但此刻重新凝望,却生出别的感觉。
作为女人和母亲,她好像也很苦。
“娘亲。”
“你既然叫我一声娘亲,便该体谅我的难处。府里到处都是生了娃的妇人,还有当祖祖的婆子,偏偏叫徐七娘将孩子带进府养……别人如何看安儿,如何看我?”
她当然知道徐七娘照顾柳安尽心尽力,接来孩子,更好做事,可正是如此,才不能优待。
张家是清贵世家,不靠那几个朝中做官的兄弟,也叫人不敢轻看。
可这种清贵背后,何尝不是一种枷锁。
张茹可以眼都不眨送设计柳能的人去死,却不能光明正大给独子的奶娘谋好处。她的累,是要对得起亡姐张卉的托孤,是要对得起张家女儿的名节,却独独没有要对得起自己。
柳晴儿颔首,身子紧了紧,“娘亲多虑了,是我为七娘来求你,是我同她交好,是我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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