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震宇笑笑,没有回应。
“我这外甥父母走得早,结婚这么大的事,没有长辈主持不行,我这作舅舅的自然义不容辞!”乔叔还在慷慨陈词:“舒展从小没少吃苦,他能有今天,我替他高兴,也替九泉下的姐姐姐夫高兴!”
乔叔的眼圈居然有点红,显然是动情了,但没有感动多少人,尤其是舒展,觉得很尴尬,偷偷拉了拉乔叔的衣服下摆,示意他少说两句。
乔叔呵呵笑了笑:“好了,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下个月初一,舒展的婚礼,在座的可都要来!到时候乔叔还要做证婚人呢!”
酒宴一开始,大厅里就热闹得不像话,大声聊天、拼酒、笑闹此起彼伏,袁雪只觉得耳朵边闹哄哄的,搅得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吃了几口菜后,她说要出去透透气。
舒展正跟人聊天,见状想陪她去,被袁雪拦住:“你好好陪陪舅舅吧。”
舒展看着她走出去,目光收回来时,又朝龙震宇的方向扫了一眼,见他也心无旁羁地与武叔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餐馆外是一片宽阔的空地,横七竖八停了许多辆车,间或露出几株老树。灰色的围墙上垂下枯黄的爬山虎藤。
袁雪往围墙外走去,她知道出去即是那条老巷,两边的民居都很低矮,不超过三层楼。
这里是夕城最老的新村之一,曾经有过辉煌的繁华期,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和摩登时尚的市中心比起来,这里仿佛是一个人老珠黄遭人遗弃的名伶。
她刚踏出围墙的门,一个胳膊上纹着青龙的年轻男子就将她拦住,口气还算和蔼:“舒哥说你不能随便乱走。”
袁雪心生愠意:“为什么?”
“对不起,舒哥就是这么交待我们的。”
袁雪想出去走一走的兴致立刻被搅散,冷哼一声,扭头走回餐馆,心里却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网将她牢牢套住,令她透不过气来,但她明白,她没法怪任何人,因为最大的那张网,是她自己给自己套上的。
她不想立刻回席位,在餐馆门口打了个圈就朝左手边走去,那里有块背阴的空地,两排葱茏的香樟树下摆着几块石墩,像是要做成某种假山造型,后来不知何故又放弃了,被孤零零地遗弃在这里。
袁雪选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墩坐上去,裹紧外衣,这里靠近餐馆后面,大厅里觥筹交错的欢闹声连墙壁都挡不住,一阵阵还能传进她的耳朵。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呼气,暗暗祈祷,正在进行的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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