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酒吧? ”她谨慎地问,她以前从没进过酒吧。
“嗯哼。”
杜悦犹疑了一下,舔了舔唇,小心地问:“我……能不能要一点酒? ”
许晖讶然,仔细端详她的面色。
杜悦发亮的眼睛里蕴藏着某种渴求,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挥手把服 务生召唤过来,低语两句,很快,一瓶红酒出现在他们桌子上。
红酒初入口时微涩,啜饮顺畅后,又有种甘洌的清醇,直沁心脾。
许晖欣赏着杜悦把一杯红酒当饮料那样喝得一滴不剩,他并不想教她所谓 的正确饮法,她喝酒的气势已经震慑到他。
不禁想,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身上,究竟还埋藏着多少会令自己惊异的潜质。
她为什么会哭?
他猜测是因为高纯。高纯的脾气他很清楚,泼辣直接,有时完全不给人留情面,被她骂哭的女孩不在少数,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是戴高阳替她压着,即使再聪慧也很难在世铭做得下去。
杜悦应该是个爱面子的女孩,即使挨了训也不太可能当场发作,但找个地方独自舔伤口这种行为,许晖不觉得意外。
搁下酒杯,杜悦瞥见许晖眼里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立刻明白自己又失态了 ,这次她却没觉得难堪,也许是酒精的缘故。
“你不喝吗?”她朝他友好地笑笑,这一顿明摆着是他请了,她有必要表示下感激。
“我要开车。”许晖慢悠悠地答,“你酒量不错。”
杜悦听不出他是赞赏还是讥讽,眨巴丫下眼睛,如实道:“我们家每年都 要酿一大坛子米酒,那种酒很甜,不像果酒这样涩口,但是后劲比果酒足,我 从小就喝,但从来没醉过。”
她想到了什么,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每次回家,我弟弟都会去酒 坛里偷舀几勺出来,我们分着喝。”
许晖看着她脸上陡然增添的几分活泼,蓦地想到他第ー次注意到她时,她 正在给弟弟挑手表。
他很难理解这种姐弟情,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在他中学时期即选择 了离异,他跟母亲相依为命多年。在他工作一年后,母亲因病撒手人寰,为此 他消沉了很久。
父亲离婚后很快又结了婚,对方也是离异家庭,有一双儿女,许晖因为母 亲的关系,跟父亲一向疏远,跟那对名义上的弟妹更是形同陌路。
不过,他喜欢杜悦提起弟弟时候的表情,真挚温暖。
他们渐渐聊了起来。
许晖发现,褪下身上披覆的谨慎外衣,杜悦其实很能讲,尤其是聊到她那 个顽皮的学生时期,她怎么像个女侠一般保护尚且年幼的弟弟,讲着讲着,她 几乎有点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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