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哀,她猝然低下头去。
耳边忽然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
杜悦仰头,看见许晖已经站起来,他面前的碗碟和茶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带动而狼狈倒在一起,茶水顺着桌面滴答淌下。
许晖的脸上再也绷不住,僵硬地维持着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可耻的笑容, 他单手撑住桌面,他认为有必要在走之前说些什么,他不是没风度的人。
他用力盯着杜悦,却发现她也正愣愣地瞧着自己。
她的眼神与两年前何其相像,明明是在看着自己,心思却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许晖的心里一阵钻心的痛,只沙哑而狼狈地说了句:“那么,我应该恭喜你! ”说毕,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杜悦在桌边呆坐良久,直到茶水顺着桌沿滴到她腿上,才猛醒似的跳起来 找抹布来擦。
许晖最后那句话仿佛是在跟她赌气,可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之间,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她突然委屈得想哭,随后,她把抹布狠狠扔在地板上,席地而坐,当真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
杜悦花了一个晚上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到两个行李箱中,她发现属于自己的物品好少,她似乎穷得就剩下她自己了。
一切准备就绪,连最难过的那一关也已经过了,尽管与她的初衷不太吻合——她当然不是期望许晖能挽留自己,但他最后的拂袖而去还是有点伤了她的心。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点儿委屈抛诸脑后了,她很累,没精力自哀自怜。
新的租房是前两天刚找好的,位于城北,比较偏,那地方她不是很熟,但 有公司的班车经过,而且价格便宜。
她拒绝了江浩然的提议,他们的关系还没有铁到那个地步,况且她也不想刚从一个男人的影子里出来,立刻就步入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她需要足够的私人空间,可以供她喘息。
江浩然自然不会明白杜悦这些无法道出的心理,从那个携手夜游的晚上开始,他就热情似火地一头扎进了这场恋爱。
他希望能介入杜悦的生活,希望为自己的女朋友做任何他力所能及的事,这在平常的情侣之间是很正常的事,可杜悦却感到畏惧,只能以各种理由搪塞他,不让他过早涉入自己的领地。
江浩然的热情让杜悦羞愧,甚至觉得自己欺骗了他,这种感觉一旦浮上心头,就好似阴云般挥之不去,令她惶惶不可终曰。
因此,她连新租房的地址都没敢告诉他,搬家的事自然更不可能提及了。
深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信马由缰,怎么也勒不回来,或许她之前想得过于简单,名义上的东西转换容易,可感情岂能像自来水龙头那样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胡思乱想了很久,好容易要曚眬过去,她突然被一阵声响惊醒,倏地坐起来,四周又变得静悄悄的,一时无法辨识刚才的响动是否来自梦境。
她伸手把床柜上的闹钟抓过来,这个半旧的小熊闹钟从读大学开始就跟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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