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他曾幻想过与海棠再次见面会是何等场面,她是恨恨地扑过来厮打自己?亦或是泪眼相对,无语凝噎?还是转头就跑?
原来,都不是。
他于她,已经与“故人”无异。
罗俊自嘲地笑了笑,把一切情绪不露痕迹地收起,“见到我,就这么害怕?”
池清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他那带点儿磁性的男中音了,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乍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与她内心深处某个不可告人的渴望不谋而合时,她的心像被灼烧了一下,火辣火辣的,喉咙口更是犹如被卡住了似的,再也无法正常说话。
罗俊就近选了把椅子坐下,跷起腿,一手撑住下巴,目光还牢牢盯在池清脸上。
五年了,她变了不少,从前,她的美如犀利的锋芒,耀眼而灼人,能一下就扎进别人的心里。
但是现在——即使在大街上迎面遇见,罗俊大概都不会留意到她。诚然,她依旧有着清秀的面庞,可是支撑她美丽的张扬与灵气不见了,她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可见,一个人真正的美丽,并不纯粹来自于先天的容颜,更得倚仗后天的精神面貌。
这些年来,他很辛苦地想着她,可是充斥在他回忆中的,是她曾经的笑颜,那些调皮的对话,她纤巧灵动、能够弹奏出魔力音乐的手,而远非眼前这个徒留躯壳的女子。
罗俊有种错觉,他深深爱着的那个“海棠”,跟眼前这个叫“池清”的女子,的确应该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然而,如此假设并未让他感到如释重负,心的某处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很痛。
池清努力挺直了腰杆,摒弃了脑子里很多纷乱的念头,她意识到,他的到来,也许对找到果果是个转机。
“你把我儿子弄到哪儿去了?”话才一出口,池清就已哽咽,她突然发现,无论自己曾经有多么坚强,原来在他面前,还是难掩委屈的心理。
然而,她很快就把那丝委屈抹煞。
眼前的池清对罗俊而言是何等陌生,而罗俊于池清,又何尝不是。
他坐在那里,穿着池清从未见过的华服,虽然只是很随意的一个坐姿,却有凛然的威严流溢而出。还有他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中,总是闪烁出冷冷的微光,让人不寒而栗。
池清的眼眸转向他的手,那双手,曾经在她面前杀过人。她知道,在他们分离之后,他还经历过数场血雨腥风,那么,如今他的手上,想必又沾染了更多的罪孽了罢……池清迅速红起的眼圈彻底搅乱了罗俊的心绪,刚刚袅起的错觉也被击得粉碎——他终究无法把“海棠”跟“池清”区别开来对待,他是如此清楚,“她”们就是一个人,即使她变化再大。
罗俊转过脸去,避开池清哀怨的目光,淡淡地反问,“你凭什么说是我带走了他?如果真的是我,我还有必要出现在这里吗?”
池清被他两句话就给噎住,脸上旋即现出绝望与惊恐。
在此之前,尽管她对罗俊绑走果果半信半疑,但有一点她还是有把握的,罗俊不会害果果,现在,一旦证实果果不在他手上,那么就只剩了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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