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她委屈地流泪,徐承也就从愠怒中冷静了下来,他的确不擅于训斥,叹了口气又问:“你住哪儿?”
张谨拼命抑制自己的哽咽,“我刚到就直奔这儿了,什么都没准备。”
徐承实在难以想象以前那么有头脑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发昏到这个地步。略一沉吟,也不好再把她往向隅里逼,声调放柔了一些,“把眼泪擦干净,我先带你去吃晚饭。”
出来时天光尚早,一点都没有夜晚的气息。
徐承开着车往西疾驰,随便找了个看着还算干净的餐馆,就领着张谨进去。
她也是饿坏了,吃得很没形状,为了节省路费,她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的厦门,一路上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然后直奔了森桥,以为找着徐承就可以万事OK了。
徐承见她这副略显狼狈的模样,再多的责备都难以出口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吃得像个刚被释放出来的难民一样。
张谨终于从饥饿中回过神来,浑身一有力,连带自信也充沛起来,仰头看见对面的徐承似乎食欲不振,眨了眨眼,“被我吓到啦?”
徐承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调侃,“说说吧,有什么打算?”
她耸了耸肩,“既然你不欢迎我,森桥我肯定是进不了了。不过厦门这地方真不错,我还是打算留下来,看看有没有进别家公司的机会。”
徐承听得直皱眉,“为什么不回去?”
“回哪儿?”她边问嘴角边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紧接着就低下头去,“不妨跟你直说了吧,我父母正在闹离婚,一旦他们签了离婚协议,我现在住的那个所谓的家就会被卖掉。所以严格来说,我是个即将无家可归的人。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家我也不稀罕呆。”
虽然她说得很轻松且无所谓的样子,徐承却分明能体察出她内心的难过,心蓦地软了下来,然而,一想到她要留在厦门,还是有些焦躁。
张谨见他不说话,脸上流露出同情的意味,立刻感觉那个她熟识的James又回来了。
饭菜撤掉后,她又点了客大盘的冰激淋,用不锈钢勺剜着吃,一点儿也不怕闹肚子。
“这么说,”她慢悠悠地问:“你来厦门真的是因为你太太对我误会的缘故了?”
徐承呷着咖啡,对她的问题避而不接。刚才他一时火大吼了两句,没想到精明的张谨都记下来了。
“那时候你说要走,我就很怀疑,后来还听说,”她的话说到一半又卡了一下,抬眼打量了一下徐承,才半吞半吐地继续,“你跟太太之间产生了危机,所以你才……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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