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喝。”
她捏着纯银的小酒杯,正抬高了手,然而从半空中往嘴里倒了半天,也没沾到一滴。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很是不解。
她扭过头,发现盛云起也很困惑。
殊不知盛云起困惑的是,她抢了自己的手帕不知在仔细端详些什么。良久,白皙的手指捏着帕子捂到了脸上,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奇怪,怎么还有点软。
有点像在啃骨头。
疼得盛云起眉心一蹙。
细长的手指隔着帕子被阮潇没轻没重地咬着。片刻后,少女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嫌弃道:“不好吃。”
盛云起:“……”
她说话时声音极轻,醉态透着股憨直,与平日里的清冷模样判若两人。
“阮仙君,我再敬你一杯。”齐约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笑嘻嘻地举着杯子。
阮潇正要接,被盛云起一把拦住了。
他的动作霸道而有力,丝毫不许反抗。
下一秒,阮潇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地,双脚也离了地。
可恶……坏人!
盛云起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走远了。
望着二人的背影,巨蜥嘀咕道:“同尘君这小子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红螺瞧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许是当年伤心过度,脱胎换骨了罢。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漂浮着荷叶的水面闪烁着微光,夕色顺着山壁淌到了支开的窗前。
阮潇睡得迷迷糊糊的,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什么凉冰冰的搭在了额头上。
很舒服。
她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落入视野的是一尘不染的衣袍,随即,目光瞧向了窗外。陡峭的山壁上赫然有一处亭子,明明是初秋,亭上却覆有白雪。此时如同盛着夕阳,云影徘徊,流光飞旋。
“那是什么?”她好像清醒了一些,模糊地问道。察觉到自己靠着一片温暖,有一丝下意识的推拒,但很快就放弃了。
“归云亭。”上方传来的声音如同一片羽毛,落在了长睫上。
“好像在哪里见过。”
盛云起将茶水端给了枕在腿上的少女,慢悠悠道:“书阁的卷轴上有记载,几百年前,大荒山还属昆仑一脉,诸峰之中,以遥宫旧神为首。最巍峨的那座雪山深处乃是遥宫所在,原名有灵峰,上有一处亭台,长年积雪,名为归云。后来,昆仑山毁,有灵峰化为废墟,归云亭也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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