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冷了,天上已经下不出雨来,稀薄的雨水还没落到地上,就在冷风中变成了细碎的冰碴儿,落到身上打得人生疼。
百无聊赖中,周妙宛搬了椅子坐到门背后偷听外头的守卫大哥聊天。
“最近天儿可反常了呢,冷死了。”
“是啊,还下雪籽呢,京城多少年都没下过了……”
屋外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妙宛听得直打哈欠。
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叫杉云那小丫头才十一二的样子,身量尚小,没有张开,整个脑子都是一根筋的,只知道端王殿下长端王殿下短,也不知道到李文演给喂了什么迷魂药,实在木讷,周妙宛同她没有什么话聊。
李文演得闲还会来她这儿小坐。
奇怪的是,分明两人已经撕破了脸,他也知道她看穿了他,可他就是孜孜不倦的,还要在她面前演戏。
周妙宛觉得烦人,每每追问他让他放她走,他又会用那种略带怜悯的眼神看向她。
他只说:“我这是在保护你。”
周妙宛当然是不信的。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管李文演到底想如何,她只想和他和离,实在不行,一纸休书也可以。
周妙宛甚至都想好了,只要她能和李文演断绝关系,哪怕李文演怕她走漏风声,要一直关她关到他举事那日都行。
只要不带累她的家人。
她的小表妹、也就是她二叔的女儿,如今才周岁,生得玉雪可爱,像个软软的雪团子,才刚学会软软地喊她姐姐……如果李文演真的要反,给蒙在鼓里的谭家人带来杀身之祸……
那她周妙宛当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可是李文演不知为何,根本不打算和她和离,如今她身边无人可用,凝风被她差去永安侯府了,凝夏也不在她跟前,门里门外都有人盯着她,连只鸽子都落不进来,她想给谭家报信亦无门。
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眼下只剩一个机会了。
深夜,独寝时分。周妙宛在等的机会来了。
雪停了,细微的积雪挤压声伴着几声猫叫出现在夜里。
周妙宛绷紧了神经,仅着罗袜,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生怕发出一星半点的声响。
监视她的杉云歇在了纱帘后的小榻上,周妙宛很怕惊动了她。
窗外雪色映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周妙宛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谭世白身着夜行衣,头戴兜帽,无声地出现在雪夜里。见周妙宛已然在窗前等着,他立马会意,从外打开了窗户。
周妙宛的一颗心已然吊在了喉咙管,她熟练地踩着黄梨木的桌子,翻过窗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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