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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知道他是真心待她,可又实在不想明白得那样彻底。可他似乎抱着想让她的内心亏欠到底的意图,那深而锐利的目光不肯放过她丝毫,坦然地表达他所有情绪。

最后化开一点笑意。

“听话。”

……

马车一路行着,不出太久便回了怀王府。

那把可以作为证据的短刀被段渊交给了谢泽去处理。雪宴上的人听闻他半路遇刺皆十分惶恐,几乎没开办起来便散了场,纷纷派众人前来慰问。

段渊嫌着烦,草草令人拦在门外,皆回无妨。

好在他手上的伤不算太重,虽流了不少血,但未伤及筋骨,李太医一阵处理之后便不再见血了,还算幸运。

皇帝那边亦是十分挂念,还未到午后便让人查封了齐府,又遣人过来问询情况。

段渊念着身上的伤不重,怕皇帝担心,便随着内侍一起入了宫。

怀王府空寂下来。

府中人稀少,多半都去随着谢泽了。

沈寂在内室之中静待了阵,屋中血腥气淡淡未散,想起段渊换下来的沾血衣物还放在内室,她起身走向床榻旁,欲替他收拾起来。

衣袖帛布碎裂,血的颜色有些刺眼。

沈寂刚伸手拿起那长衣,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衣里掉落出来。

她弯身将掉落的东西拾起。

掌心触感冰凉,她的视线却在触及此物的一瞬间骤然停滞,眼底温度如覆寒霜,再不见半分暖。

这竟是曹家的私章。

也就是上一世所谓的在场上寻到的物证。

他今日随身携带……是何用意?

沈寂骤然握紧手中的玉章,骨节分明的手指透着白。

心口像是冻住了一样沉。

她竟恍惚如斯,今日竟觉前世曹家一事会与他没有关联。

原不是自己误会了他,只是今日他一直在自己身侧,没有机会下手罢了。

真是荒唐。

她轻吸了一口气,勉力使思绪清明了些,想起顾珏提及的那所间司,眸光暗了瞬,抄起架上的披肩,转身出了府去。

那所间司在成安西边宣巷中,位置不算突出,平日里来往的人亦不多,她这般行在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城中大雪连绵,沈寂没有坐马车,一步一步在雪地中行着,濡湿的寒意攀上鞋袜也恍若未觉。

行到间司门口,只见看守的人并不多,沈寂随意在粮票司外扔了把银票,不出片刻便被人发觉,引了好些人去争抢。

行至守卫处,她一指粮票司道:“令司的安防怎生这样疏懈?那旁来了不少人,似乎是要抢粮票,还不快派人去处理?”

守卫见她周身气质矜贵,衣着上下又不菲,只当是哪个达官贵人下视巡防,当即行礼,神色肃然地连声应道:“是我们的失察,这就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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