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沈寂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什么人。”
段渊也跟着停下来,收了往日里漫不经心的玩笑神色,一双深沉的眼眸望过来。
“你愿意告诉我吗?”
段渊低头,不经意瞧见她死死攥着衣角的模样,垂下眼。
她在紧张。
“只知道沈家与林家有一二关系罢了。正巧我也想调查当年的事,这如果亦是你的愿望,便由你自己亲自实现吧。”
沈寂心下轻轻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没有知道那么多,好在还没到对他横刀相向的时刻,若他知晓她曾当胸给过她一刀,可还愿意给她半分说话的机会?
“我一直在等你问我。”段渊向前走着,淡道。
“我知道。”
“嗯?”段渊侧过脸看她。
“不是你做的。”沈寂一直低着头,努力维持着神色平静。
那旁好久都没有声音,正当沈寂想望过去的时候,手却忽然被人牵住。
“你手好凉啊,阿寂,”段渊轻轻笑了一下,“不要不开心。”
指尖忽然被他的温度包裹住,沈寂迟疑了一下,很小心地回握住他,轻声道:“嗯。”
回到屋子以后,沈寂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冷意,换了衣服才觉得好些,只是头发仍湿着,一时间擦不干。
“就散着吧,这里没人。”段渊坐在榻上,看着她欲重束发的模样,开口道。
沈寂的手停了停,还是放了下来。
段渊看向她,见她一头青丝散落下来。她眉眼生得冷淡清秀,略上挑的眼尾在室内摇摇晃晃的烛火映照下,透出淡薄的红。
她的模样一如既往,冷而不冽,瞧向他的目光从来都是用守礼的小心掩盖着,实则通透明亮,大胆而孤绝,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是最聪明的模样,是他第一眼瞧见就沉迷了两世的模样。
见她发上仍有水珠滑落,段渊起身拿了帕子,轻轻替她擦着头发。
不等沈寂反应便将人按住,他轻声道:“别动。”
已经很久都没这样了。
不,不是很久,大概是从未。从未见过她对他心思坦诚的时刻。
唯有眼下,她历经两世的所有愧疚与痛楚,都融化在这内室的烛火中的时刻,竟是他们之间最难得的平和时刻。
也不知擦拭了多久,终于再捋不出水珠,段渊回了榻上,侧脸望向隔壁的方向,道:“外间雨太大了,西侧间空着,你今夜先在那里歇息吧。”
沈寂闻言顿了下,有些吃惊他竟肯放她走,一时忘了回应。
段渊一笑,调侃道:“我手臂还有伤,你还指望我对你做什么?”
他此话一出,沈寂耳朵登时红到尖,抬腿便走。
“不过,硬来也不是不行,倒是小伤。”段渊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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