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兰醒来睁眼,眼前是一片雪白茫茫,周围同行的人已经消散不见,挨着他坐的少女也不见了踪影,他皱了皱眉,内心升起一股焦急。
“姐姐。”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想要找人的想法,就算暴露自己也无所谓。嘶哑难听的声音在林中回荡,但留给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姐~姐~”空旷的林间似乎让是时间变缓下来,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想起失去意识前听到的琴声,宇文兰的黑眸中聚起一抹幽深的冷意,在环顾四周后以后找不见少女的身影后,他便抬起脚步往那林间如白沙滩一般显眼的路上走去。
这就是迷雾给他指的路不是吗?他微勾唇角,眼中却是不屑。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走出这里,找到她。
越往前走,雾越是浓。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整个身子都被白雾吞噬后,突然间一阵清越铃声响起,宇文兰的视线再度清晰。
只见清明的白昼瞬间转成了黑夜,一间荒败的院子出现在他的眼前,院子里杂草丛生,没有人打理过的痕迹,唯有院中间那块地方被磨得光裸,透着暗色的尘土似乎还能看见经年累月与之混合的鲜红血迹。fаdΙаηχs.còм(fadianxs.com)
矮小的身体又变回了之前少年的样子,宇文兰脚步沉沉,一步一步往那分外熟悉的门口走去,踢踏踢踏声节奏清晰,却不知为何带着浓厚的冰冷,竟然惊走了停在院墙的乌鸦。
少年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屋内昏暗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映在窗扉,破败的门显然不能阻挡住外面的视线,所以,即使没有进去,屋内发生的事情也毫无阻拦的传到了屋外人的眼里、耳里。
屋内,昏暗的烛火下,浑身酒气的男人正手举一条鞭子,无情的抽打着倒在地上的少年,他嘴唇惨白,头发凌乱,满身血迹,大力的鞭子抽到了他的脸上,一道鲜艳的血痕在他脸上显现,不一会儿就冒出了滋滋血珠。然而对方没有给他喊痛的时间,男人拿着鞭子的手再次狠狠的抽向了自己的亲身孩子,皮肉相触的声音响起,少年鲜血淋漓的后背又添了一道伤痕,那一道鞭正巧打在了前几日快要长好的旧伤上,却在这一瞬间又被鞭子抽开了,在伤口崩裂的一瞬,少年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齿,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硬生生将哀叫声咽下。
硕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蹚过脸上的新得的伤痕,带着些微微的刺痛,可他的眼神却是满满不服输的倔强,深邃乌黑的眼仁狠狠的盯着鞭打他的男人,浑身酒气的男人同样无言的看着倒在地上却依旧挣着傲骨的少年,片刻之后,他冷哼一声,发出一声嗤笑,“你和那个女人倒是相像,只不过她可没有你这份傲骨。”
男人说完便扔下带血的鞭子转身离开,木门开合,里面的身影径直穿透了站在门外的宇文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此刻,门内外再也没有门板的隔阂,一瞬间,两个“宇文兰”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相同的黑色瞳仁不带感情的盯着对方,门外的少年跨过门口的门槛,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年面前,冷声开口:
“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他是我父亲。”
“那这些年来他做到过什么父亲应该做的事吗?”
“他恨我母亲,也恨我。”
“他恨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人犯的错又不是你犯的,他没有资格这样对你,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你太懦弱了!”
“你说的对,我很懦弱,我是一个罪恶的人,血管里流着不被世人接受的肮脏血液,我”
“我说了,这些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是宇文兰,你的人生不应该由站在一旁看戏的别人来定义。”
“”
“那我应该怎么做?”
“杀了宇文阳泽,逃出这里,去开启你的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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