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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公案,小女子自不好多打听。”只要不危及谢家,容嬿宁便宽了心。

踩着地上的落雪,在轻轻地吱呀声中,沈临渊缓缓地朝梅林的前方行去,走了几步,方转过身来,隔着半树寒梅看向那袅袅婷婷的小姑娘,面具下的唇角微勾,幽幽然地开口道,“此事并不完全是公案。”

“……”

容嬿宁微微侧了侧头,这是要她多打听么?

看着小姑娘茫然的模样,沈临渊摇了摇头,到底没有再多说。

那些事情让容御知道便足矣。

冬日中最寒峭的时候并非落雪之际,而是天霁雪消的天气。梅林好景如斯,却也不是容嬿宁的身子骨可以久久逗留的地方。因此,他二人在梅林中没待多久,谢老夫人就打发了身边的婢女来寻人。

在梅林时,容嬿宁光顾着赏梅和寻思沈临渊的话,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一双绣花鞋早已被积雪浸湿,等回到暖烘烘的屋内,地龙一哄,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双足几乎快没了知觉。谢云涔留意到,拉着她赶紧奔至荣喜堂的侧厢房更换衣衫鞋袜,只留下缄默不语的青年和谢老夫人大眼瞪小眼。

在谢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和丫鬟们不知何时得了指令,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堂屋,甚至连屋内都关得严丝合缝。一时之间,荣喜堂内,静悄得连笼龛中焚香偶尔迸出的细碎动静都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现在都没外人了,你还要继续哄骗我这老婆子?”谢老夫人面上的和蔼慈善尽数敛去,一张老脸绷得紧紧的,似是着恼得很,可若是细心留意,却不难发现她眼底蕴着的慈爱。

沈临渊乖觉地摘下面具,语气无奈地道:“外祖母明察秋毫,临渊哪敢欺瞒。”

眼前的青年面如冠玉,眉眼之间的神韵让谢老夫人不由地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女儿,一时悲从中来,起身将人揽在怀里,“你还认我这外祖母,又如何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这老婆子一眼,好容易来一趟,居然还纵着谢云舟那浑小子来糊弄人。”哀哭半晌,倒忆起今日府里办的是喜事,忙掏出巾帕揩干眼角,拉着青年的手将人上下打量一番,“我们阿渊长大了。”

谢老夫人记得自家外孙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也记得他少年时一笑就凤眼弯弯的粉雕玉琢模样,可现下看着青年通身清冷有余的姿态,想起素日里坊间茶肆流传着的那些子说辞,心中不免叹惋。

年幼失恃的孩子若无半分手腕与魄力,在那样子的虎狼之地哪里还能长成如今这般模样?

谢老夫人一向怜惜自己这个外孙儿,往年没少派人上京探望,若非自己体弱多病,难以经受长途跋涉,她早就往京城里去了。这么多年来,谢老夫人病中常常后悔,当年不该一时心软,放任幼女嫁入王府,后悔为着谢氏一脉,没敢跟王府抢人,将小外孙接回身边照料。

看着谢老夫人满头华发、不胜哀伤的模样,沈临渊心头一闷,抿唇,有些不自在地安抚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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